也許身處異地﹐勝心嚮往的地方跟香港人不太一樣。從二千年起﹐一直很希望到北京一遊。原因無他﹐那是T生於斯長於斯的地方﹐不管是舊居﹑學校﹑遊處﹑食肆﹐我對它們都充滿了濃厚的興趣﹐希望一起走上他曾走過的路﹐聆聽一些險些被歲月湮沒的往事。故地重遊﹐不無失落和感慨﹐因見證了城市現代化的滄海桑田和時代巨輪的一往無前。幾經延誤改期﹐這個心願在2007年終於完成。沒有好好把那次的旅程從開始到結束一站一站鉅細無遺的報道﹐曾被網友們投訴遊記爛尾*。畢竟要寫的見聞及感觸太多﹐來不及梳理和消化﹐回程後旋即又被工作的浪濤捲走﹐只能將一些容易表達的片段在網誌上分享。
記得來到T就讀的中學 (小學早已被改建成商業大廈)﹐我們在校園外徘徊。校舍已被粉飾一新﹐課室還設有空調(﹗)。雖然我不是該校的學生﹐但可以感覺到印象中的校園比眼前蒼老得多﹐暗帶物事人非的錯愕。唯一不變的是校園前仍停泊了一片黑壓壓的單車﹐和T記憶中上學的情境仍然吻合。
玉淵潭公園﹑北海公園及頤和園都是T姊弟二人童年時遊玩的地方。我們到頤和園那天剛好下著濛濛細雨﹐本來悶熱至極的氣溫﹐竟然換上一陣怡人的涼意。T不無感慨地說﹐幼時常常和姊姊到石舫上玩捉迷藏﹐現在石舫已是遊人止步﹐只可遠觀的景點 (當然保護文物﹐無可厚非)。我和T二人隔著石堤﹐和遊人們摩肩擦踵﹐好不容易拍下了兩傻到石舫一遊的照片﹐拍畢還要幫其他遊人拍照留念。曾幾何時﹐無拘無束﹐可以任意奔馳的園地﹐現在只能透過人群的背影﹐瞟上一眼。雖然同一座石舫﹐在我們二人眼中看到的已是不同的事物。
天大地大﹐我們沒有到過而希望遊玩的地方﹐指不勝屈。其實什麼國家什麼地方都不重要﹐愛變了世界襯衣。也許有一天會帶T回港一遊﹐重訪我的童年舊居﹑父母結婚及我受洗禮的教堂﹑銀禧士多的舊址﹑體育路的大榕樹﹑小學﹑中學﹑太古城﹑天星小輪﹑外祖父母曾經居住的藍屋……當然﹐那時候會輪到我緬懷一些二十多年前的片段﹐回望想起當初一笑已渡過。
李碧華曾說最嚮往的地方是情人的心。我也很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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