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2007

2007 春/夏季來的男人

"Sometimes the clothes do not make the man..." George Michael, Freedom
2007年的春夏季時裝﹐瀟灑清爽﹐色調柔和﹐令人精神一振。抱著視而不見售價標簽的 window shopping mentality﹐特意找來一些合心意的 samples, 在此公諸同好﹐茲以參考。

Dolce & Gabbana
我對於駱駝淺棕色的 khaki 情有獨鍾﹐Dolce & Gabbana 的khaki 系列(上圖) 配以海軍藍的外套和粉藍色的襯衣﹐絕對養眼。極喜愛那條及膝的 cargo pants﹐夏天時候穿著 sandals 夠涼爽。Marilyn Monroe 的T恤(下圖) 和絲絨的外套予人一種 casual chic﹐簡單自然。

Mexx
Mexx 的春裝帶著一貫的 Euro look﹐不管是倫敦還是馬德里的街頭都能看見。受陸軍制服啟發的襯衣(上圖) ﹐配以棕灰色的長褲﹐是尚佳的 club/lounge attire。藍色仍然是 timeless 的基調﹐套用在 pin stripe 的西裝上(下圖)﹐流亮而又不覺老氣 。

Ted Baker


大不列顛的 Ted Baker﹐設計一向低調﹐往往在傳統的款式裡尋求突破﹐穿品牌而又不喜歡炫耀的人﹐很多都是TB 的支持者。混凝土灰色的外套(上圖)﹐100%純棉﹐配以淺藍襯衣和牛仔褲﹐我行我素。 穿著品牌名字的T恤也很講究(下圖)﹐chocolate 的主色配以粉藍色繡花字面﹐如春光乍洩。
Tristan & America

在北美除了Gap﹐Banana Republic﹐ 還有 Tristan & America提供價廉物美的 casual wear。T&A 的春夏裝也以淺棕色為主﹐T恤襯衣加西褲 tone on tone 的配搭(左圖)﹐和諧細緻﹐不會出現五色令人盲的場面。夏天當然不能沒有白色﹗貼身的有領短袖上衣(右圖)﹐率性直接﹐充滿陽光氣息﹐有消暑的作用。

3.23.2007

Shortbus

影《Shortbus》是一個驚喜。

導演
John Cameron Mitchell 的處男作《Hedwig and the Angry Inch》以 transgender 的主角和搖滾樂來描劃悲喜交雜的人生﹐揚名國際影壇。他的第二部電影《Shortbus》仍以強烈的獨立電影風格﹐絲毫沒有向主流電影妥協﹐手法更為大膽﹐透過各式各樣的「性」來探討都市森林裡人和人之間最渴望和最想追尋的 connection。
這部電影的確有很多令衛道之士側目的地方﹕除了演員毫不介懷地玉帛相見外﹐所有男女﹐男男﹐女女﹐女男女﹐男男女女的性愛場面都是「打真軍」上陣﹐所有演員都不遺餘力。導演銳意挑戰美國在布殊政權下矯枉過正的衛道主義﹑保守主義﹐也刻意諷刺美國社會對暴力的容忍和盲目﹐但對「性愛」卻懼之如猛虎的虛偽。雖然題材極度敏感﹐但導演的手法恰到好處﹐而且配合劇情﹐畫面並不低俗荒淫。這類電影在歐洲極其常見﹐在美國可算是碩果僅存。
電影最成功的地方是人物塑造的立體性和可信性。整部電影的所有角色都經由演員本身自我精心創造﹐非但性格鮮明﹐而且一舉一動﹐充份表現了角色的心態和思想﹐也呈現了人世間的諷刺﹐如身為 couple counsellor 的 Sofia 能醫不能自醫﹐自己一直沒嚐過性高潮; 患上憂鬱症的 James 卻一直無法享受男朋友不斷付出的愛; 還有以 dominatrix 為業的 Severin 看似堅強其實極為脆弱……
導演以輕鬆幽默卻又感人細膩的手法﹐把這些不勝負荷的情感和包袱﹐像拼圖遊戲一般﹐逐塊逐塊把空間填好﹐把 big picture 呈現在觀眾面前。故事情節每每有出人意表的發展﹐既沒有荷里活電影的公式化﹐又沒有過於抽象藝術化地迷失於意識流之內。

Shortbus 在電影裡是紐約一個地下會所﹐每個周末不同性別年齡的人都在會所聚會﹐漸漸成為了一個 community。故事藉著這個虛構的會所來探討都市人在匆匆的生活裡充滿徬徨寂寞﹐最渴望的不過是赤裸真摯的接觸和一絲歷久不衰的歸屬感。

導演招集演員的手法也十分有創意﹐他在網上示意籌備這個「性計劃」﹐最少有500人投以 audition 的自製片段。最後的演員陣容包括了加拿大 CBC 電台的主持
Sook-yin Lee 和 Pride TV 的 PJ Deboy﹐二人都將角色的神經質及喜怒哀樂毫無保留地發揮。因為拍攝時間甚長﹐所有的演員都培養出默契﹐在銀幕上可看得出交流和配合。DVD 裡還包括了不少有意義的製作花絮﹐看畢電影後相互參照﹐更增趣味。

3.20.2007

300

300》是最近北美的票房冠軍﹐一部最剛陽烈性不過的男子漢電影﹐令人聯想起 Ripley Scott 執導的《The Gladiator》(港譯﹕帝國驕雄)﹐血腥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部動作電影改編自 Frank Miller 同名的漫畫作品。數年前 Frank Miller 的另一部漫畫作品《Sin City》被搬上大銀幕﹐不但卡士陣客鼎盛﹐而且大收旺場﹐無疑為畫面 節奏﹑風格相仿的《300》打好了穩固的市場基礎。

故事取材自公元前480年著名的 Thermopylae 之役。斯巴達王 Leonidas 以三百精兵﹐ 聯合Thespian 七百名民兵和奴隸﹐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山峽﹐迎戰 Xerxes 麾下的十萬波斯大軍。雖然歷史上真有其事﹐這部電影的絕大部份情節卻是純屬虛構﹐尤其那三天激烈的戰況﹐敵人竟出動了突厥射手﹐忍者﹐白犀牛﹐巨人和象戰隊﹐可想而知它的真實性和 《Lord of the Rings 不遑多讓。看電影前留意了一點關於電影的資料﹐做好了心理準備﹐反而覺得場面沒有想像中那麼血腥。也許因為背景是沙場﹐浴血的都是將士﹐死傷者雖重﹐總覺得雙方都目的鮮明﹐至少不像時下那些變態殺人狂電影﹐過份地渲染殘酷不仁的虐殺。

因為改編自漫畫﹐故事情節的深度有限﹐所以也沒必要分析得太多。斯巴達軍的服束造型比較接近史實﹐只是每一名男演員都是胸肌賁起﹐腹肌六小塊﹐有點 Miami muscle beach 空群而出的場面。波斯軍的造型則太過誇張。怎麼說﹐波斯都是巴比倫的後裔﹐Xerxes 決不會像是《街頭霸王》裡的印度瑜珈僧一般﹐也不會抹那麼深的眼線﹐和滿臉都是 piercing﹐那麼潮。

電影裡有數幕的武術打鬥尚算用心精彩﹐至少沒有偷天換日地墊上中國功夫。這是一部男人才會有興趣看的電影。刀光箭雨﹐瞬間殺敵﹐身首異處﹐馬革裹屍。雖然故事有很多解不通的地方 (如 300 人出征﹐各人身上只披一件紅斗篷和穿著一條地方淺窄的皮製三角褲﹐既不帶備釜具糧食﹐也不帶備救傷藥品﹐難道以為是郊遊﹖)﹐不過一晃眼兩個小時就在血雨腥風中過去﹐作為一種逃避現實的娛樂消遣﹐尚值票價。

3.17.2007

愛的世界

"A la volonté du peuple et à la santé du progrès, Remplis ton cœur d'un vin rebelle et à demain, ami fidèle.... (To the will of the people and to the well being of progress, fill your heart with a wine of rebel, and to tomorrow, my loyal friend...)"

Les Misérables》是十九世紀法國文豪雨果 (Victor Hugo) 的名著之一﹐ 中譯《悲慘世界》或《孤星淚》﹐但筆下最想要表達的其實是「愛的世界」。十多年來我對CD架上的兩個不同版本都鍾愛不已: 分別為87年的 Broadway Original Cast 和95年的十周年 Royal Albert Hall 演唱會。上星期收到了從網購寄過來的1980年法語概念專輯 版本的《Les Miserables》﹐嘩﹐原來這個 project 從概念創作至今﹐一貶眼就快三十年。

在上世紀末﹐《悲慘世界》(簡稱 Les Miz) 還沒有成為瘋魔世界的流行歌舞劇之前﹐劇中大部份的歌曲都始源於這張概念專輯。1978年法國音樂人 Alain Boubil 在倫敦看完了剛剛被搬上舞台的狄更斯名著《Oliver》(苦海孤雛) 後﹐腦中一直揮之不去《悲慘世界》裡一個性格相仿的小伙子 Gavroche 的影子。雨果筆下性格鮮明的人物如﹕逃犯身份但充滿正義感的 Vajean﹐貪財成性的 Thenardier﹐命途多桀的女工 Fantaine﹐只懂法律不懂世情的警官 Javert﹐ 為愛犧牲的 Eponine﹐和孤寂單純的 Cosette﹐在 Boubil 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 於是 Boubil 和長期合作無間的音樂伙伴 Claude-Michel Schonberg ﹐共同創作了這張概念專輯。

這張專輯後來在巴黎的舞台上公演﹐已包括極其精彩的單曲如﹕《J'avais reve d'une autre vie》(I Dreamed a Dream)﹐《A la volonte du peuple》(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Demain》(One Day More) 和《Ce n'est rien》(A Little Fall of Rain) 等等。1982年﹐《悲慘世界》被著名的英國流行歌舞劇監製 Cameron Mackintosh 慧眼賞識﹐斥資讓 Bobil 和 Schonberg 將這個演出藍圖蛻變成一個極具規模的英語流行歌舞劇﹐矢志進軍世界。也在這個千錘百煉的過程裡﹐《悲慘世界》的三首主打歌才面世﹐一是 Vajean 悲天憫人的《Bring Him Home》﹐一是 Eponine 對影自憐的《All Alone》(其後成為了姚嫌填詞﹐憶蓮主唱的單曲《屬於我》) 及 Marius 思念故友的《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

1985年《Les Miz》終於在倫敦公演﹐反響之大﹐是流行歌舞劇的一件歷史盛事。它的成功﹐除了嶄新的舞台設計 (轉動的 platform 及巨形多組合多變的場景) 外﹐original cast 絕對「臥虎藏龍」﹐尤其愛爾蘭裔的 Colm Wilkinson從《萬世巨星》中的猶大搖身一變﹐演活了代表「天性良知」的Valjean ﹐高音部份驚為天人﹔新進流行歌手 Michael Ball 個子高大﹐聲線厚渾﹐善良的目光充滿「理想主義」﹐飾演 Marius 仿如度身訂造。後來 Wilkinson 在倫敦和紐約百老匯演畢 《Les Miz》﹐跑到多倫多演了四年半的《歌聲魅影》﹔Ball 則被 Andrew Lloyd Webber 看中﹐寫了《Aspects of Love》讓他和 Sarah Brightman 主演﹐雖然票房不及其他 Webber 的作品成功﹐該劇卻一直是 Webber 的心頭好。

《Les Miz》的無敵鑽石陣容當然要數1995年假座 Royal Albert Hall 舉行的十周年紀念音樂會。除了Wilkinson 和 Ball 再次合作外﹐還加上憑著「西貢小姐」揚名的 Lea Salonga (飾 Eponine)﹐百老匯的 original cast Judy Kuhn (飾 Cosette) 和 Michael Mcguire(飾 Enjolras) ﹐英國的 Alun Armstrong Jenny Galloway (飾 Thenardier 夫婦) 和澳洲的 Philip Quast (飾 Javert)﹐一首《Master of the House》和《Stars》搶盡鏡頭。整晚高潮的地方正是 encore 的部份﹐大會邀請了過去十年在世界各地演繹過 Valjean 的演員﹐以自己的語言﹐合唱鼓舞激昂的《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歌舞劇的表演的極致﹐莫過於此。

在網上瀏覽﹐日本別所哲也2005版本的《Les Miz》雙CD 標價 $78 加幣 (港幣 $518)﹐雖然不算天價﹐但也不是 just a handful of change。我總共只看了《Les Miz》兩次的演出﹐一次在多倫多﹐一次在倫敦。幸而在多倫多那一次﹐Wilkinson 親自演繹 Valjean﹐他的聲音有一種震撼力﹐值回票價。跟很多人一樣﹐喜歡《Les Miz》是因為它的原素材有別於所有其他的作品﹐並不受制於情侶之間離離合合的關係﹔《Les Miz》整個故事是一個 juxtaposition﹐透過 Valjean 和 Javert 兩個對立的角色﹐刻意地探討「人性良知」和「社會法理」的相生和相剋。《Les Miz》(和原著) 所要傳揚的是兼善天下的博愛精神﹐使人有勇氣樂觀積極面對明天。

滿城盡帶黃金甲

年一月的時候﹐《滿城盡帶黃金甲》(英譯: The Curse of the Golden Flower) 終於在北美的主流影院限量公映。 曾經看過電視廣告﹐覺得場面眩目壯烈﹐於是連群糾黨跑到電影院支持一下中國大片。我們挑的那個電影院位於商業中心區﹐下班後通常沒有什麼票客﹐是以黃金甲只分配到一個小的放映室﹐約莫只能坐一百來人。開映的時候﹐上座率只有半滿﹐大部份都是洋人﹐也許是冒張藝謀周潤發鞏俐之名而來﹐也未可知。

詳細故事情節就不在此討論了。如果你問我喜歡這部電影嗎? 我會說有點失望。張先生﹐對不起﹐不會買 DVD 來收藏了。

電影開頭的時候﹐曾經給我一個錯覺﹐認為故事人物場面大有作為。但到了最後﹐則覺得有點拉拉扯扯。撇開劇本和演技等問題﹐張大導很應該檢討一下自己的導演手法﹐因為越接近片末﹐節奏越見呆滯散慢﹐譬如﹕太子和小陳知道真相後﹐那些面部特寫鏡頭﹐用一次就夠﹐如此來來回回的 close up 多次﹐本來很「震撼」的一幕戲﹐變得異常滑稽﹐半個電影院都笑出聲來了﹐浪費了故事的鋪排 (唉﹐中國人誰不知道《雷雨》呢? )。又﹐二太子陣中殺敵的慢鏡頭﹐其實大可不必﹐也看不出那是周董﹐也不見得如何壯厲……那些鐮刀刺客太像忍者﹐加上發出的怪聲﹐儼如忍者龜﹐導演和武指過份賣弄他們的武功﹐電影突然成為了武打喜劇。

黃金甲裡差不多沒有一個角色是好人﹕

皇帝是近乎無情的權力家 -- 不仁
皇后叛夫勾引太子 -- 不貞
太子胸無大志 -- 不智
二王子領軍叛父 -- 不忠
三王子殺兄謀朝 -- 不義
太醫賣女求榮 -- 不恥

也許只有太醫妻的角色比較義烈。還以為小陳只
做未來皇后﹐因為著墨太淺﹐到了她趕回皇城才知道她是真心。好的電影或文學作品﹐中心人物不一定要是正人君子﹔然而他們心裡的掙扎﹐要具體描劃方有戲味。黃金甲的人物有一點流於「平面」﹐性格曖昧﹐愛恨煞有介事﹐到最後誰死誰活都得不到觀眾的惻隱/認同。黃金甲的璀璨輝煌也許令電影本末倒置﹐服飾場景越見堆砌華麗﹐人物刻劃越顯薄弱蒼涼。

也許導演手法和劇本出現了大問題﹐一眾上好的演員都無法發揮他們演技的極致。差不多二十年前《秋天的童話》裡周潤發先生拿著一只沒有錶帶的古董手錶﹐向前眺望﹐滿眸深情﹐盡在不言中﹔《臥虎藏龍》裡李慕白一個眼神就足夠。《藝妓回憶錄》的鞏俐小姐妖嬈奔放﹐演出入木三分﹔就是在張導演早期執導的《大紅燈籠高高掛》的演出也要來得絲絲入扣。黃金甲裡帝后兩人本來應該愛恨交纏﹐分割不清﹐看來卻不痛不癢﹐難為了演員又難為了觀眾。至於張導演藉著帝后的 conflict 想借古喻今探討一些什麼東西﹐其實早在《英雄》已毫無掩飾地表達過﹐也就不打算多談。

在這邊差不多同一時間看畢《夜宴》﹑《滿城盡帶黃金甲》﹑《墨攻》三部 2006年古裝鉅片﹐反而最不奢華的《墨攻》戲味最濃﹐也最不像在看一場模特兒在唸台詞的花生騷 。



3.14.2007

小玩意

邊很多人都有收集的嗜好。認識的人(家人+ 朋友) 比較「主流」的﹐收藏郵票﹑錢幣﹑紫砂茶壺﹑水晶製品﹑雞血田黃的印石﹔比較「另類」的﹐收藏各式各樣的陀螺﹑espresso 杯碟。父親曾經收集過岩石樣本 ﹐我卻認為那是職業病多於嗜好。我「開竅」比別人遲﹐差不多到上世紀末才開始收集一種不太高尚的小玩意﹕ shot glass。喜歡喝烈酒的朋友對於量酒杯都應該不會陌生。

量酒杯原來已有一百年歷史。量酒杯最初的用途原來不是用來量酒﹐而是鵝毛筆的筆插。因為圓杯量深﹐鵝毛筆不致將墨吸乾。後來量酒杯終和烈酒結上不解之緣。在北美﹐最常見的量酒杯有三款﹕1 oz (30 ml) 的稱為 Pony shot ﹐1.5 oz (44 ml) 的是 Single shot﹐而 2.0 oz (89 ml) 的則是 Double shot。雖然我的酒量奇淺﹐然而卻對量酒杯有興趣﹐真是不可不信緣。我收集的絕大部份都是 single shot 的量酒杯﹐個人偏愛而已。

記得生平第一套 shot glass 在英國覓得。當時在遊逛位於 Covent Garden 倫敦交通博物館的精品店。店內琳瑯滿目﹐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驚喜﹐真是看到什麼都想買回家。不經意發現一套量酒杯﹐沉重高質的玻璃﹐光滑的表面﹐刻著單色時款的圖案﹐全都是倫敦地鐵常見的標語﹐如﹕Mind the Gap﹐Zone 1, Not in Service, Danger: High Votage, Emergency, 等等﹐令人愛不釋手。於是一口氣買了﹐也開始了我收集 shot glass 的嗜好。剛剛在博物館的 online store 留意一下﹐一套六款的量酒杯﹐現售 22 英鎊 (約 $340 港幣)﹐已不是我手上那個原裝版本。老實說﹐新的設計還沒有舊的好。

另一套比較有趣的量酒杯在布拉格尋獲。捷克首都的「波希米亞」玻璃製品一向名聞遐爾﹐我買的那一套不算「正規」的量酒杯 (即不符合美式份量)﹐然而每一只小酒杯中都鑲嵌著色彩嬌美的玻璃水果。燈光下晶瑩流彩﹐另有一種趣緻。我姐到北歐旅行的時候﹐在芬蘭給我買了一只 double shot 的量酒杯﹐酒杯還奉送一個圓滑溜手的楓木雙環作杯托﹐線條說不出的優雅﹐十分有北歐設計的 contemporary 觸覺。

我的量酒杯絕大部份來自美加﹐其次為歐洲﹐盡可能買一些不太 common 的設計﹐貴精不貴多。量酒杯的用料也層出不窮﹐最常見的當然是玻璃﹐然而金屬﹐瓷燒﹐水晶也屢見不鮮。有些細心的朋友﹐到了遙遠的國度如南非﹑澳洲﹑韓國﹑瑞士﹐也不忘給我帶/寄一些量酒杯作手信。現在我的 shot glass 數量在100上下﹐平常它們都是以 wrapping tissue 包起來藏之高閣。遲一些會在 IKEA 買兩個玻璃櫃﹐興之所至﹐可以更換一下陳設﹐包括其他的小玩意。

一直被忽略的﹐在還原。

3.12.2007

布達佩斯

前父母的健康條件仍然許可﹐我們一家人每年都會悉心配合彼此的假期﹐作「總動員」旅遊。2002年﹐我們先飛到奧地利維也納﹐沿著多瑙河﹐東入匈牙利﹐繼而南下 Slovakia﹐轉而北上捷克﹐再回到起點維也納﹐整個旅程維期十天﹐別說不匆忙。

匈牙利的首都布達佩斯 (Budapest) -- 當地人發音為 Budapesh -- 跟巴黎相似﹐市中心被一條舉世聞名的河流貫穿。1873年11月﹐西岸的布達和東岸的佩斯合併成為一個城市。布達佩斯是現今歐盟第九大城市﹐人口達160萬。

匈牙利在2004年5月才正式加入歐盟﹐我們到布達佩斯旅遊的時候﹐匈牙利仍然沿用他們的貨幣 Florint。當時的導遊千叮萬囑﹐購物的時候不必事前大量兌換 Florint﹐因為 Florint 不算國際流通的貨幣﹐兌換多了﹐要換回美金加幣極不划算。幸而當時的 ATM 自動提款系統已十分普遍及安全﹐問明物價多少﹐才到提款機提出相對的數目﹐簡便容易又沒有後顧之憂。現在歐羅 (Euro) 已經通行當地﹐Florint 也成為了歷史的一部份。


談起歷史﹐匈牙利赫然身處兵家必爭之地﹐百姓鮮有太平日子﹕第一次世戰﹐它是奧匈帝國的版圖﹐日爾曼軍鐵蹄雜遝西來﹐兩軍交接之處﹔到了第二次世戰﹐納粹軍炮火無情﹐多瑙河兩岸對壘﹐滿目蒼夷﹔及後又和蘇聯軍隊抗爭……布達佩斯不像柏林和維也納那樣幸運﹐獲得西方盟軍的重建捐助﹐是以不少景色仍然可見當年戰火的痕跡。除了近代戰爭史外﹐匈牙利還有另一處名留青史的地方。80年代瘋魔世界的「扭計骰」(Rubik's Cube) 是匈牙利算術教授 Erno Rubik 所設計﹐早在1977年布達佩斯的玩具店已有發售。

布達佩斯有很多令人難忘的地方﹕民風純樸的街頭攤檔﹐放滿了琳琳種種的手織品﹑木製的玩具及擺設 (我買了一個兵乓球板似的玩具﹐球板下有一個木製蛋形的吊墜﹐只要吊墜順時鐘或反時鐘擺動時﹐球板上四隻木製的公雞母雞便會篤篤篤篤啄地作響﹐十分生動﹐令人想起遠古童年時的玩意)。雖然導遊囑咐要提防小手﹐但當我們自行閒逛時感覺仍然很安全﹐沒有遇上什麼騷擾或不快事件。

要盡情欣賞布達佩斯的風光﹐最好的方法便是乘坐遊船瀏覽多瑙河兩岸的景物。匈牙利的國會依山而建﹐虎踞多瑙河上﹐絕對不容錯過。

張中山

了在中學時代曾經貪多嚼不爛﹑瘋狂地追看過《衛斯理》和《原振俠》外﹐很多年來已經不大染指科幻小說﹐因為覺得這種 escapism 有時候太不靠譜。喜歡的英文科幻小說如 Aldous Huxley 的《Brave New World》和 Daniel Keyes 的《Flowers for Algernon》都比較接近發人深省的社評 (social commentary) 多於科幻。多年前接觸的《China Mountain Zhang》﹐也屬於這個類別。

Maureen F. McHugh 的處女作《China Mountain Zhang》在1992年面世﹐除了成為紐約時報的暢銷書﹐也獲獎不少﹐包括 Lamda Literary Award﹐Locus Award﹐及 James Tiptree Jr. Award。該書也獲提名 Hugo 和 Nebula 全年最佳小說兩大獎項。第一部作品便有這樣驕人的成績﹐實屬難得。

小說的背景十分有趣。設想在二十二世紀的未來﹐在毛主席社會主義領導下的中國成為了全球經濟政治科技的中心命脈﹕「紫禁城」是天下最繁榮先進的都市﹐居民享有最充裕的資源和最優厚的生活方式﹐火星成為了弱勢社群不辭勞苦地建設開墾的新疆域…… 故事的主角張中山是一名在落後地區 (紐約) 土生土長的技術工程師。他的父母希望他有比較優秀的先天條件﹐於是在他出生前加以非法的基因改造﹐好讓他可以暪天過海地成為一名 ABC (American born Chinese)﹐可以日後回國發展。因為地盤工作沒有任何前途﹐加上地盤工頭千方百計想把自己容貌醜陋﹑但心地純潔的女兒委身給他﹐張毅然出走﹐登上第一班 mag-train﹐開始了茫茫的人生新旅程……

這部小說由五個獨立的故事組成﹐然而跟早期王家衛的《東邪西毒》﹐Paul Thomas Anderson 的《Magnolia》和近期 Alejandro Gonzlez Irritu 的《Babel》結構類似﹐這些看似漠不相干的人物和情節其實有著千絲萬縷﹑糾纏不清的關係。作者不單只對於這個奇異疏離的未來世界作出具體和創新的描寫﹐最重要的是故事情節平淡動人﹐其簡約之處﹐甚至近乎古希臘寓言﹐讓人掩卷後不失玩味思索的餘地。

這一類小說題材要捏拿得客觀平衡並不容易﹕過於失實褒揚或惡意貶評﹐都會令作品失去可信性和公信力。作者 McHugh 曾經在北京留學﹐也在國內貧困的地區體驗生活﹐對中國的文化﹐語言和民生有一定程度的認知和欣賞。換個角度來看﹐《China Mountain Zhang》不啻是一篇時空交錯的《馬可孛羅東遊》﹐眼前的一切一切是那麼不可思議﹑目不暇給﹐然而卻又說不出的熟悉和 relevant……不管今夕何夕。



3.11.2007

Out Of The Box

"Grab this double fantasy where we just never stop, I've got one design and that's to funk you to the top..."

Robbie Williams 已久﹐一切從《Angel》開始。

從1996年脫離《Take That》毅然逆風單飛﹐藝高人膽大翻唱 George Michael 的《Freedom》以來﹐到了2006年10月推出了第七張個人專輯《Rudebox》﹐RW 稱雄大不列顛流行樂壇整整十個年頭﹐每張專輯多次突破自己創下的銷量紀錄﹐不管音樂事業起跌或個人生活方面﹐都充滿了為人津津樂道的傳奇色彩。有很多人受不了他的縱情聲色 / 囂張跋扈 ……哈哈﹐我卻對這種作風趨之若騖。

《Rudebox》是 RW 和東主 EMI 臨頭別秋波之作﹐料不到這名 boyband 出身的壞孩子﹐玩完 pop rock﹐electronic 和 big band swing﹐ 這次 hip hop 的 crossover 竟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和火花。自從和 Guy Chambers 鬧意見各自發展後﹐RW 的音樂隱約有點失去翅膀﹕《Escapology》的精彩作品僅有《Feel》﹐《Something Beautiful》和《Come Undone》。上一張專輯《Intensive Care》雖然和 Duran Duran 元老 Stephen Duffy 合作﹐但除了《Tripping》和《Spread Your Wings》比較接近一貫水準﹐整張專輯不見有任何新意。

反之《Rudebox》的可聽度遠勝《Escapology》和《Intensive Care》﹐RW 玩 rap 有他自己的風格﹐一點都沒有牽強跟風。《Viva Life on Mars》的開頭有點 Depeche Mode 的味道﹐接著換成了 up tempo country rock﹐令人想起斷臂山的雪嶺藍天﹐又令人想起 Madonna 的《Don't Tell Me》。RW 翻唱 Lewis Taylor 的《Love Light》有一種 70年代 funk 的 retro chic﹐耐人尋味有如 Dick Lee 的《心野夜》。自從上世紀的《No Regrets》 面世後﹐RW 和殿堂級的組合 The Pet Shop Boys 再次合作﹐而且單曲不只一首﹕《She's Madonna》和《We're The Pet Shop Boys》﹐不管旋律歌詞和編曲都各有特色﹐是流行音樂的精品。已屆30s的 RW 開始懷舊﹐兩首 hip hop 《The 80's》和《The 90's》歌詞鬼馬﹐如﹕"Things are better when they start. That's how the 80s broke my heart"﹐令人緬懷過去兩個 decades 的片段舊事。

不管 RW 又直又孿的傳聞甚囂塵上﹐他的音樂絕對在 Brit pop 有崇高的定位。據聞 Guy Chambers 和 RW 冰釋前嫌﹐日後仍有合作機會﹐可說是樂迷的喜訊。《Rudebox》的 out of the box﹐足證壞孩子仍然目光如炬﹐實力雄厚。整張專輯﹐完全推薦。

赤裸的秘密

Grande école 這部 2004 年法國電影﹐由 Robert Salis執導。因為改編自同名的舞台劇﹐不管分場走位﹐燈光氣氛﹐和劇本對白裡侃侃而談的哲學腔﹐ 都刻意地保留一種「面對面」的 theatrical 表達手法。導演 Salis 承認﹐這部作品無疑向 Ivory & Merchant 的經典作 《Maurice》致敬﹕ 除了男主角苦戀同窗的遭遇相仿外﹐對於現今繁榮盛世仍充滿壓迫性的價值觀如「性」﹑「階級」﹑「成功」等等﹐作出冷眼諷刺。

故事講述 Paul 剛剛開始一門類似 MBA 的課程﹐就讀的高尚學府 (grande ecole)﹐專為培訓未來的CEO而設。學府的教育方針是: 縱使「一將功成萬骨枯」﹐萬事俱以機構的盈利掛帥。校內的學生都唅著金鑰匙出生﹐眼裡只有一己的人生目標﹐是現代的貴族心態。Paul 的女朋友 Agnes 雖擁有自己的公寓﹐然而地方太小﹐於是 Paul 住進了學校的宿舍﹐結識了室友 Louis-Arnault 和 Bernard。

Louis-Arnault 是外交官之後﹐成績優異﹐也是學校 waterpolo 隊的運動健將﹐有天生政治家的豐采和誘惑力。他的女朋友 Emeline 一心只想嫁入豪門﹐精於計算。Paul 的另一名室友 Bernard 生於富裕家庭﹑是一名滿腦子學業考試和股票價格的書獃子。


日夕相處﹐ Paul 漸漸被 Louis-Arnault 吸引。Paul 的女朋友 Agnes 黠慧異常﹐一眼看穿﹐於是和優柔寡斷的 Paul 攤牌打賭﹕倘若她能成功勾引 Louis-Arnault 在先﹐Paul 要對這名優秀的同窗徹底死心﹐全心全意跟她廝守在一起﹔倘若 Paul 能「得手」在先﹐Agnes 答應自動退出﹐再也不會阻礙 Paul 跟任何人交往。Paul 周旋於若即若離的同窗和敢作敢為的女友之間﹐又邂逅了藍領階層﹑阿位伯裔的 Mecir。Mecir 的背景地位雖然和 Paul 彷彿分隔著無法逾越的鴻溝﹐然而 Mecir 的坦誠真摯﹐默默付出﹐令 Paul 明白到真正的高尚學府﹐並不存在於貴族學校冷漠無情的四壁之內﹐而是校門外洋洋灑灑的人生。

藉著 Paul﹐Louis-Arnault﹐Mecir﹐ Agnes﹐和 Emeline 這一段率性和機心交錯的五角男女關係﹐導演巧妙地使用陳腔濫調的情節誤導觀眾﹐讓劇情作出意想不到的突變。每個角色都彷彿是一個赤裸的秘密。不到最後一分鐘﹐觀眾仍然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如何了結。電影的結尾看似是 open-ended﹐Paul 何去何從﹐也許憑著地鐵車窗外的夜色﹐會讓人窺見一點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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