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9.2011

戀戀方塊字

它們分開差不多八個星期﹐今天終於重遇了。飄洋過海﹐這箱子的書已走遍了萬里路。我們在香港沒有買什麼東西給自己﹐也沒有買什麼影音產品﹐唯獨在商務印三聯和天地戀棧不去。這次帶回來的有些已是舊情人了如李碧華、蔡瀾、黃碧雲、林夕、張愛玲、白先勇、鄧小宇。有一些是彼岸花開不期而遇如林青霞、司徒華、羅啟銳、姚嫌、陶晶瑩。還有一些是不問情由抱了便走如三島由紀夫、二月河、阿虫、芥川龍之介、啟功……可惜周游的新作在那時還沒面世﹐不然將會是新知之一﹐現要網上補購﹐未能馬上團圓。

很久很久沒有看這麼多中文書﹐彷彿服刑期滿剎那重獲自由。嚮往是年聖誕的來臨﹐除了和家人慶祝外﹐沒有比隆冬暖屋內和方塊字談情說愛那末窩心。

11.27.2011

回港偶書2011 (3) - 遨遊南天佛國


九月二十六日‧星期一‧晴 29℃


過精彩難忘的一夜﹐我們享受了充足的睡眠。翌晨﹐循例用畢早膳便步向香港站。昨天T問好數名北京蓮迷離港的時間﹐我們爭取見面機會﹐決定到香港國際機場送別。機場快線的旅程頗為輕鬆﹐因為不是我們自己踏上歸途﹐心情沒有依依不捨。來到機場的時間尚早﹐我在公眾等候的地方拿出手提電腦上網和整理昨天晚上T拍下的照片。不久蘇打和他的朋友到來﹐我們在機場再聚﹐感覺很奇妙。

去年回京我們除了和其他蓮迷一起唱K﹐蘇打還親自帶我們到宣武門附近的衚衕裡吃地地道道的招牌羊蠍子。那天我們聊了很多。一年後一些境況好轉了﹐也許是否極泰來﹐我們不得而知。乘著十一黃金周的難得機會﹐他們飛往泰國享受年度假期。陪著候隊辦理登機劃位手續﹐然後送他們進入禁區。雖然我們不是定期通信﹐一年也不一定見面一次﹐然而感情很好﹐真的可僭說是「君子之交」。

送別了蘇打差不多已屆中午﹐另兩名北京友人的航班在晚上八時許離港。我們乘坐機場快線到了亞洲國際博覽館﹐看看有什麼特別展覽﹐好好打發時間。然而維期一月的珠寶展覽剛剛在昨天結束﹐偌大一個博覽館儼然如諸葛武侯擺下的空城﹐館裡四壁蕭蕭﹐聲影寂然﹐彷彿不像置身香港。

在亞洲國際博覽館看過天氣預測﹐餘下數天的天氣都陰雨不定﹐於是即興決定今天便去參觀寶蓮寺和天壇大佛。反正博覽館和寶剎相隔極近﹐於是在Mariott 酒店乘出租車到東涌﹐加入輪候昂坪360駕空吊車的行列。
  

東涌的環境極為優美﹐依山面海﹐一覽無遺的風光教人心曠神怡。候隊登上昂坪360吊車的人龍竟較預料中蜿蜒苦長﹐這天是星期一又不是什麼公眾假期﹐教人費解。等候了差不多五分鐘才知道原來吊車系統發生技術故障﹐延遲運作最少20分鐘﹐人龍當然裹足不前。看著一輛又一輛吊車高懸於半空﹐如鐵鎖橫江﹐上又不成下又不成﹐頗真躊躇。幸而今天風勢不大﹐不然看見吊車在半空中搖搖欲墜的境況﹐便令人心寒卻步了。


「水晶吊車」是昂坪360的綽頭玩意﹐吊車底部是一片玻璃﹐可讓乘客欣賞足下瞬息掠過的山海景色﹐讓人一嚐御風飛翔的快感。和T商量要不要乘坐﹐最後還是選擇乘坐普通吊車﹐畢竟T對高度有點「敏感」﹐乘坐普通吊車已須剋服心理障礙﹐玻璃車底的刺激還是留待下次享受好了。再者水晶吊車的數量有限﹐等候人龍較長﹐今天在大嶼山的時間不多﹐不太划算。購買的套票﹐包括昂坪纜車來回車票、昂坪市集的「與佛同行」及「靈猴影院」景點門票﹐每位$176 (明年票價將升至$187)。購票後不需十分鐘便可登車﹐吊車車程約二十分鐘﹐沿途車廂十分穩定﹐不像海洋公園的小吊車那末顛簸。

我們的吊車總共坐了六名成人一名小孩﹔泰籍的小孩和他的家長坐在一隅﹔坐在我們對面的則是兩名南韓商人。我們隨意拍照﹐眺望著目不暇給的如畫風光﹐令我想起去年日本箱根之旅。最意外的是看見吊車下的一條延綿百里的毅行山道。那時驕日正炎﹐山道上有數名郊遊者正在遠足。單是瞧著他們一步一步登山﹐已令我們汗流浹背。山上沒有路燈﹐他們距離昂坪還有好一段路程﹐黃昏前也不一定能到達。


越過青蔥起伏的山嶺﹐肅穆恢弘的天壇大佛漸漸入目﹐不問可知昂坪在望。從纜車站走出來﹐便是昂坪市集﹐感覺有點像集古村主題公園﹐人工感強烈。買過凍飲﹐途經為遊客而設的精品商店而不入﹐在炎熱的天氣下﹐緩步走向大佛。來到佛山下﹐服務人員詢問有沒有興趣進入基座功德堂、法界堂及紀念堂參觀﹐我們點頭說好﹐門票每位$23﹐還包括禪院的山水豆腐。


扶著欄干踏過二百六十八級石階﹐終於來到大佛的蓮座下。平台上環山含翠景色動人﹐台上有六具天女銅像﹐代表佛教中的六波羅密﹐即檀那(布施)、尸羅(持戒)、羼提(忍辱)、毗離耶(精進)、禪那(禪定)、般若(智慧)。她們手上的供品為花、香、燈、塗、果、樂,神態恭謹﹐形神安祥。

木魚峰上的大銅佛崇峙在蓮座上﹐雄偉壯麗。去年參觀日本京都高台寺旁的靈山觀音寺﹐乍見觀音像高24米﹐已感巧奪天工﹐天壇大佛更見雄峻﹐像高26.4米,若把蓮花座及基座計算在內﹐總高度約34米,從遠處也能教人仰之彌高。

蓮座的本層功德堂展覽著描述佛祖出生、成道、初轉法輪和入滅的繪畫和供奉著很多善信的靈位﹐最當眼的莫過於在入口附近梅艷芳的息香處。二樓法界堂展覽著很多慶祝天壇大佛落成的書畫﹐均出自中港不同地方名家的手筆﹐楷書行書﹐嶺南山水﹐各具特色。第三層紀念堂供奉著佛陀真身舍利,只是大門被黃線所隔﹐我們只能隔著距離觀看﹐而且不能拍照。參觀基層有一個好處﹐便是能享受一下冷氣﹐稍躲過炎炎天氣之苦。雖說室外溫度不過29℃﹐然而加上濕度指數﹐感覺直迫39℃。對於我們久居北寒之地的加燦﹐不太容易適應。


從大佛的樓階走下﹐經過牌樓及回歸寶鼎﹐悠然進入寶蓮禪寺。小時候到過寶蓮寺最少兩次﹐一次和父母同來﹐另一次和母親及她的朋友(都是教師)集體旅遊。記憶中旅遊寶蓮寺必須飽受舟車勞頓﹐先要在中環乘船到梅窩﹐然後再乘小巴(?)﹐單程等閒必須花上好幾個小時。小時候沒有Ipod沒有smartphone﹐如何打發旅途中的閒暇可說是一個謎。

寶蓮寺予我最大的印象﹐當然是大雄寶殿。記憶中寶殿的香火非常鼎盛﹐金黃色的瓦頂令人想起紫禁城的琉璃瓦﹐寶殿內的佛像莊嚴﹐小時候在殿裡大氣也不敢多透一口。


三十年後重遊大雄寶殿﹐寶剎庭園依舊。寺院的維修保養非常仔細﹐火紅的燈籠﹐懸垂的黃幔﹐漆澤光鮮的垣牆﹐玲瓏浮突的灰石雕柱﹐歷久常新。小時候和家人在寶殿前拍過一幀照片。當時高度還不及父親肩膊﹐拍照的時候本要在父親的後腦裝上「牛角」﹐只是小不點還是不夠高﹐照片出來的效果有點古怪。我請T在大雄寶殿上同一地點拍下一幀照片﹐雖然是次父母沒法同行﹐然而感覺就像和他們回到故地﹐不管孩子現在早已高過父親許多。


今天晚上和一些中學舊同學約好了在銅鑼灣飯聚﹐最遲七點鐘要從東涌離開﹐是以我們回到昂坪市集﹐除了買了一點禮物給楓葉國的親友﹐也在靈猴影院看了一套約二十分鐘的動畫電影。也許音響效果太強烈﹐一些年紀較小的孩子都受驚而哭﹐頗為有趣。在昂坪市集﹐我特意買了兩牛油紙袋的雞蛋仔。雖然每底售價$20﹐價格偏高﹐然而即烤即賣﹐新鮮香脆﹐入口還是燙熱的﹐較在楓葉國華人商場吃到的過氣陳貨滋味多了。不管如何在香港吃雞蛋仔是回港to do list上的指定項目之一﹐和T在暮色將近的木魚峰下享用﹐大功告成﹐甚有紀念價值。


乘吊車回到東涌﹐天色已晚。我和T在地鐵站兵分兩路﹐他兀自回機場和一些將要離港的蓮迷送別﹐我則乘地鐵到銅鑼灣鳳城酒家和舊同學聚會。說來好笑﹐途經青衣時致電同學P說自己可能會遲到十五分鐘﹐請他們稍候。結果自己準時到達﹐反而是最先一人。又因訂座的同學姓黃﹐是以不太肯定訂座名單上「黃先生七位」是不是指我們。幸而P出現﹐舊同學也陸續到場。有一些同學在楓葉國唸書﹐是以曾在我家作客﹐然而有些卻是十八年前上次回港以來首次重會。這些同學都在他們的職業領域裡獨當一面﹐然而多年不見大家本色依然﹐和在校園裡同遊共息的日子無異。

我們天南地北無所不談、母校老師、時下學生、城裡某「嘗試」活躍娛樂圈的公子(我們的小學同學)、智能手機、社會風氣現象、報章水平、工作時間等等。不管陳年舊事或是近日新鮮燙手的新聞都涉及。晚飯後已十時多﹐在酒樓外握手而別﹐各自踏上自己的歸途。

11.26.2011

First Snow

(攝於2011年十一月二十三日門外)

一月是工作的高峰期﹐因為事情都要提前在會議舉行前三星期著手辦理。聖誕前夕通常都來個大滿貫﹐不過巨浪過後很快便是假期﹐有助眼前毅然衝刺。是年的第一場雪來得頗遲﹐要到十一月底才不期而遇。往時在楓葉國感恩節後﹐不知不覺下一場雪﹐最自然不過。

今年秋後的氣溫大致偏暖﹐近日也有一兩天氣溫掉至零下。然而大自然彷彿捨不得讓冬天遷入﹐昨天暖和得可以﹐氣溫徘徊於10℃﹐和春天天氣無異。昨天下午出外開會﹐也不必披上羽絨外衣﹐穿上西服外套便和女同事走上大街﹐雖然陰霾如黛﹐但涼意可人。

星期三下午自己開完會議先自回家﹐T還叮囑不用費勁鏟雪﹐因為繼後數天氣溫持續回暖﹐積雪會自己融化掉。的確回家時地上綿綿的積雪已半化成漿狀﹐質感十分曖昧。翌晨醒來﹐一地初雪亦已蹤影杳然。初雪如初戀。


冬戀

11.13.2011

回港偶書 2011 (2) - 那夜﹐我們在聽依然


九月二十五日‧星期日‧微雨 27℃
晨起來我們繼續到樓下的特韻吃早飯歎港式奶茶上網瀏覽﹐自此每天如是﹐成為了我們在港風雨無阻的習慣。用畢早飯我們徒步到中環﹐沿途的匯豐銀行﹑皇后像廣場﹑行人天橋隧道等公眾地方﹐無不浮現氣勢壯大聲影叢叢的菲傭﹐只見她們席地而坐率性而臥﹐ 渾然忘我地吃喝玩樂享受周日的閒暇﹐T首次親眼目睹奇景不禁大開眼界。我們來到一間售賣手機的店子﹐買了兩具同樣型號最簡單不過的三星手機﹐就不怕在人群中失散﹐也可以跟親友通電和發短信。手機店外結聚了不少外傭﹐出神地圍集在大屏幕電視前輪流唱K﹐雖然聲浪震耳欲聾﹐然而思鄉之情躍現臉上。我們冒雨回到旅館﹐在潮濕的天氣下走上斜坡﹐回程完畢滿身雨水汗水﹐不免要換過衣服。


在楓葉國還沒有啟程的時候﹐Simon S.已約好我們星期天中午聚會。自去年東京澀谷一別﹐倏忽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情。總算否極泰來﹐不快事成為過去。儘管一路走來不太容易﹐走過了便要繼續向前。

Simon S.約好十一時四十五分左右在我們的旅館見面﹐友善體貼。時間差不多到了﹐我像一頭盲頭蒼蠅從房間乘電梯下來﹐然後奪門而出﹐在旅館外等候朋友到來。T在後面呼喚著﹐原來Simon S.已耐心在大堂靜候﹐益顯我的粗枝大葉。

Simon S. 為我們在港島廳訂了座﹐餐廳位於皇后大道中9號嘉軒廣場二樓。餐廳是鄧永鏘David Tang 開設﹐裝修設計以三十年代的Art Deco風格為主﹐門窗桌椅﹐燈飾吊扇﹐細心講究﹐渾然營造經典懷舊的氛圍﹐真的有點像時光倒流七十年的感覺。據聞港島廳的設計靈感取材自香港會所﹐館子走的是高格調粵式餐館的路線。我們聊著聊著﹐特別嘉賓Ogake也從九龍趕到。

我和T都是故作矜持的加燦﹐於是毫不猶豫地恭讓Simon S.肩負點菜的重責。Simon S.對館子比較熟悉﹐如數家珍﹐點了滿桌子精美的點心如筍尖蝦餃、帶子菜苗餃、燒汁和牛酥、荔甫炸芋角、奶黃包、薑米菜粒雞蛋炒飯、蜜汁叉燒……等等。港島廳的蜜汁叉燒是招牌名點﹐蜜汁香濃﹐烤肉外圍微脆肉質鮮美嫩軟﹐盛名無虛。點品方面﹐我們各點了﹕楊枝甘露、薑汁豆腐花、咖啡凍和芋泥燉鮮奶。至於我們四人誰點了什麼﹐則要考較閣下豐富的想像力或對我們的認識程度了。

謝謝Simon S.的款待﹐午膳後我們分道揚鑣 (雖然今夜大家的目的地都相同)。回到旅館我們爭取時間休息﹐養精蓄銳﹐好讓晚上以最佳狀態肆意狂歡。

Fun約好了下午六點鐘見面。為了方便彼此﹐我們和他約好集合地點在銅鑼灣舊大丸。我們在旅館乘出租車到銅鑼灣﹐司機走麥當奴道﹐途經聖約瑟中學﹐最後經摩理臣山道﹐因為速度太快﹐煞那間記起了方向時窗外的市貌又倏忽改變。銅鑼灣的改變雖大﹐但總括而言還不致使我迷失方向。我們早了大約半句鐘頭到達﹐於是在星巴克喝了一杯綠茶拿鐵﹐也順道走一走大丸舊址。


上世紀回港時﹐大丸松阪屋三越仍然健在。記得那時我和B(堂妹)在大丸把臂閒逛﹐碰上她的暑期工舊同事﹐還被旁敲側擊以為我們在拍拖﹐真有趣。就像黃偉文筆下的《下落不明》﹕「松板屋中那東京夢﹐聖子變作了舊時路標。」大丸早已成為明日黃花﹐遺址的店鋪面目模糊欠缺性格﹐有點索然無味。舊大丸外的銅鑼灣正灑著微雨﹐滿街的人潮流動著形態各異色彩繽紛的雨傘﹐如水上浮花﹐真的是一分鐘的都市。

雖然天雨路擠﹐和Fun卻準時碰面。自2009年楓葉國歲末相聚後﹐Fun更見容光煥發﹐原來是飲食習慣上作出了新嘗試﹐僅短短兩個月的功夫﹐成績已頗為顯注。Fun領著我們走到位於告士打道280號世貿中心十一樓的上海綠楊村酒家﹐在館子裡我們和是夜同行的朋友會合﹐也在盛事前夕先祭祠五臟廟。

同行的朋友都是Fun的摯友 (以字母序)﹕Aaron﹐Andrew﹐Max都是很爽快很有意思的朋友﹐也許大家都曾在北美唸書/工作/生活﹐不難找到共通話題。點菜以一人一票直選方式進行﹐簡明快捷﹐包括﹕梅菜肋骨、花雕醉雞﹑薑絲桂魚﹑炸子雞﹑獅子頭﹑炒飯等等。這間館子的菜餚素質不錯﹐當然Fun的選擇決非偶然。酒家大部份的地方被喜宴佔用﹐我有點好奇想看看一對新人是什麼模樣﹐不果。

時間差不多﹐Fun引領著我們乘城巴過隧道往紅磡去。我們還沒有買八達通﹐碎錢又不夠﹐幸好同行的朋友仗義集資﹐才不致誤了巴士。到了紅館﹐Aaron﹐Andrew 和Max兀自到藍區入場﹐聽說Fun為我們二人買的門票位置不算最理想﹐於是施法為我們換到更好的門票﹐讓我們越洋而來獲得最難忘的經驗。不禁想這三位朋友為了兩名素未謀面的加燦捱了義氣﹐十分感謝。

是夜紅館演唱會的過程記載於《憶蓮MMXI》內﹐在此不贅。演出之外的小花絮﹐卻很值得一提。

我們的座位在綠區﹐正對著舞台﹐距離十分接近﹐同排近十人都是Fun的朋友﹐可說聲勢浩大。入場後我們打電話給北京蓮迷﹐知道了他們一幫人在紅區﹐於是繞場半周和他們見面。他們的門票在舞台之下的搖滾區﹐十分珍貴﹐很為他們高興。自去年十月回京小聚後﹐這晚在香港碰面甚是難得。他們赴港連掃三晚的演出﹐和他們相比我只能說是掛名的蓮迷。當觀眾不斷對號入座﹐我們則在紅區的通道拍照聚舊﹐彷彿在自己客廳一般擁抱說笑旁若無人。難得在場的工作人員再三地提醒﹐一貫地禮貌周周﹐甚是專業。倘若易地而處﹐恐怕我早已拿出大掃帚把我們這群頑固阻街的蓮迷統統掃走。

和北京蓮迷團聚後﹐WhiteBoardSandy的博主L靜靜在旁等候。多年來我是SandyandMeWhiteBoardSandy的忠實讀者﹐和L神交已久。本來希望L可以一起在演唱會前和我們飯聚﹐無奈L家有急事﹐只好作罷。不料在紅區通道遇上﹐甚為意外。L送過專程買給我們的奇華曲奇餅﹐真的深知我們這類自由行旅客的心意。在混亂裡我還遇到SandyandMe網主Chi的朋友V﹐我請他向Chi問好﹐當時真的有點兵荒馬亂。

開場前一輪熟人聚舊﹐開場後也不無趣事。久聞港女頗為難纏﹐果然聞名難得一見。老實說演唱會其間偶有耳語交談﹐人之常情。只是在演唱會中高談闊論就未免欺人太甚。其中一名港女聊電話時﹐我已轉過身去怒目而視﹐對方話聲算是收斂了一點。﹐然而還不致於趕快收線。當身後三名港女漠視台上演出﹐吱吱喳喳地開著街坊研討會﹐Fun毅然出口警惡懲奸﹐不出半個髒字也不作人身攻擊﹐出招過程之精彩﹐只能目睹不能言詮。三名港女自此噤若寒蟬﹐在演唱會裡不敢再造次﹐前後左右人心大快。

演唱會從八時四十五分直達午夜。雖然室內燈光全亮﹐很多蓮迷都捨不得離去。T接到北京蓮迷們的電話﹐於是我和Fun等朋友稱謝道別。在紅館門前和北京的蓮迷再聚﹐大夥拍照留念﹐興奮的心情久久不散。

我領著T及一名蓮迷糊糊乘城巴回到香港﹐在天樂里轉乘出租車。先把糊糊送到他在灣仔下榻的酒店﹐接著才順道返回到我們的旅館。回到旅館已凌晨兩點多﹐我們一壁看著T拍下的演唱會照片﹐一壁吃著奇華曲奇餅。鬧哄的約會告終﹐感覺尚未變空。

(和北京蓮迷合影﹐我站在最後)

11.11.2011

11.11.11.

﹙攝於布拉格﹐2002年﹚
天是2011.11.11﹐雖然這篇網誌不在早上或晚上11:11完成和貼出﹐巧妙的日子還是值得玩味琢磨。

如果上溯公元1111.11.11﹐那是北宋徽宗政和元年。不少網民早已借題發揮寫下惡搞小說﹐閒人的多寡真可以用來衡量國力富強的程度。  

今天碰巧又是國殤紀念日﹐公務員有一天假期。說起國殤紀念日﹐來自大陸的同胞很少會在十一月前後﹐一如其他楓葉國民於外衣的襟上別上紅花﹐因為抗美援朝時中加兩軍曾經在朝鮮半島對壘﹐雙方傷亡不輕。國殤紀念日對很多人而言意義不一﹐如悼念戰爭的無辜死難者﹐感激軍人為國效命捐軀的勇氣﹐和警醒世人不忘自由和平的可貴……不管如何﹐戰爭的慘痛和教訓﹐到了今時今日意義仍然重大。世上還是烽煙處處﹐桃花源依然無覓。

我們昨天披夜開長途車來到多倫多﹐爭取和家人相聚的機會。星期天又將匆匆回去﹐在沒有什麼風景的高速公路上來來回回各花上四句多小時。日子就這樣紛紛飄落。

不管是1977.7.7﹐1988.8.8﹐1999.9.9﹐2011.11.11﹐還是其他有趣數字序列的日子﹐不禁想起了《重慶森林》裡Dinah Washington的《What a Diff'rence a Day Made》﹕



What a diff'rence a day made
And the difference is you
 
一天只有24小時﹐不平凡來自當天的際遇﹐最重要還是因為身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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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5.2011

回港偶書 2011 (1) - 維港燈火


前言
(不對後語)

次回港至今相隔18年。18年前的我﹐大學還沒唸完﹐還沒有投身社會﹐渾不知世道炎涼﹔18年前的香港也尚未回歸﹐肥彭還在享受著泰昌餅家新鮮出爐的蛋撻…… 可以相像香港和我這麼多年來各自經歷了多少翻天覆地的變化﹐委實磬竹難書。

實不相瞞這次回港的決心﹐由兩張演唱會的門票開始。如果沒有林憶蓮MMXI演唱會﹐也許回港的計劃仍徘徊於動念之間﹐歸期始終遙遙無期。感激Fun在七月鼎力幫助購得演唱會的門票﹐我們訂旅館訂機票如骨牌效應﹐計劃漸漸實現成真﹐順利得有點不可思議。

和T相處了這些年﹐北京也去過兩次了﹐心想也是時候踏足香港這一片土地﹐重拾我往時的足跡。和母親談起是次回港之行﹐難得她思想開明和十分合作﹐沒有通知在港所有的親友﹐是以探親活動的比重恰到好處﹐既能讓我問心無愧地和一些長輩親友團聚﹐又沒有影響我們年度旅遊的行程。

這次回港精神上可說滿載而歸﹐除了重遊兒時的環境和跟闊別多年的親友舊同學重聚外﹐還在紅館看了SL最後一場的MMXI演唱會﹐和T遊覽了很多連我也從來沒有到過的名勝景點(如天壇大佛﹑廟街、黃大仙祠、香港藝術館等)﹐還有首次踏足澳門﹐重遊深圳﹐十分難得的是一些在部落格結識的朋友於百忙中撥冗相聚﹐雖然一些初次見面感覺卻如遇故知﹐所見所聞十分難忘。也許時間不多也沒有什麼非買不可﹐盡情購物也只局限於在商務印、天地和三聯書店買書掃貨﹐差一點遺忘了在中文書店打書釘購書的快感。難得郵政局在星期天還營業﹐我們喜不自勝地把戰利品郵寄回楓葉國以待日後慢慢享用……

與其說這是記載著一連18天繽紛旅程的遊誌﹐倒不如說這是一名遊子寄給香港的家書。

九月二十三日‧星期五‧晴

雖說旅行的計劃一直暢通無阻﹐然而踏入九月響起了一闋小插曲。楓葉航空的空中服務員和資方一直因為長俸的細節談不攏﹐工會在九月二十一日將會決定是否進行罷工。聯邦政府雖然已表態﹐若工會的行動影響客機的運作﹐會馬上提出復工的議案立法干預。然而就算議案在九月二十一日提出﹐也絕沒有可能在九月二十三日我們起程那一天通過。和T商量的時候也沒有如何焦慮﹐反正罷工與否法立法與否﹐我們也管不了﹐只好見一步走一步。要是真的罷工成事﹐我們只好從別的航空公司臨急購買機票動身。香港之旅如箭離弦勢在必行﹐多花一些金錢也在所不惜。

幸而勞資雙方在九月二十一日已取得共識﹐並將合同長俸等等分歧轉交訟裁員決定﹐樂得依照原定計劃在九月二十三日登機啟程。我們自恃輕身上路﹐是以只帶了 一件寄艙行李。雖說這次旅行不是為了探親﹐然而總不能帶著兩梳蕉和親友見面那末冒失﹐於是行李還是塞滿見面禮物﹐聊表心意。當抵達機場check-in時﹐地勤服務員說我們的行李超重4公斤﹐要不我們打開行李把同等重量的物件取出﹐要不我們付$100大元加幣的罰款。我們沒有多帶一個箱子/袋子﹐迫於無奈﹐只好付罰款算數﹐反正航空公司從乘客的口袋搶錢早已不是新聞。

從本村至多倫多的一段短程飛行乏善可陳。在多倫多皮爾遜國際機場轉機的時候﹐打了一通電話回家﹐也在候機處上了一陣網。登機後﹐班機在閘口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原來進入俄羅斯領空的手續尚未辦妥。最後航機順利啟程﹐看畢數部無聊透頂的電影(包括《Bridesmaids》)﹐磨磨蹭蹭十三個小時後終於到達香港國際機場。

九月二十四日‧星期六‧陰 28℃  

上世紀移民和上次返港旅遊的來去都在啟德機場發生﹐儘管位於赤鱲角的香港國際機場早在1998年已正式啟用﹐投入服務至今超過13年﹐對我而言絕對仍是 「新機場」。雖說是新﹐然而北京首都國際機場新大樓和香港國際機場同樣出自英國建築師Norman Foster的手筆﹐哪裡是航空公司櫃位哪裡是食肆洗手間﹐機場單軌車的安排等等﹐設計如同出一轍﹐一點也不讓人陌生。我們只花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便順 利辦好簡便的入境手續﹐來到一個櫃位﹐買了機場快線到港島站的單程車票﹐再從中銀的自動櫃員機提取了一些港幣旁身 (以外國信用卡提款﹐中銀的提款上限是$1000港幣﹐後來發現匯豐就沒有這個略見小器的限額)。雖說只來了香港不夠半個小時﹐能夠隨意地說粵語﹐不為意是那麼久違了的自由。


我們登上機場快線前留意到機場內有一間許留山甜品店﹐示意T回程時必要光顧。機場快線又令我們想起日本成田的空港特快﹐沿途的景色當然是香港獨有的高山闊海和葵青區一帶廣廈參天的都市風光。只需25分鐘的時間﹐我們從機場到達香港站。雖然知道位於中環﹐然而正確位置卻毫無概念。我和T找到香港站地下的出租車站﹐輪候了不夠十分鐘便登上了的士﹐往我們的旅館進發。也因為離中環太近﹐的士收費錶跳都沒跳過﹐於是我們都多付一點小費(如以加幣$2算)﹐司機大哥很高興。


這次下榻的旅館位於港島麥當奴道的Garden View YWCA﹐入住原因包括﹕1) 這所宿舍對外開放﹐不分性別﹐和一般酒店無異﹐位於香港動植物公園對面﹐環境優美﹐夜裡透過落地窗可看到絢爛的中環夜景﹔2) 移民前父親在美尼大廈工作﹐初中時期我到他班上探望過不少次﹐對花園道附近的環境有深厚的感情﹔3) 地點接近中環﹐除上山一段斜路不太好走外﹐交通尚算方便﹔4) 服務誠懇﹐租金合理實惠﹐不必打破我們的「妙齡乳豬」小撲滿﹑不致傷及元氣﹐可以把省來的錢花在吃喝玩樂上。

安頓下來後我們到地鋪的「特韻飯店」填補五臟廟的空虛寂寞。「特韻」的英文名字是The One﹐不知道是不是源自《The Matrix》的典故。說是飯店﹐其實這是一間頗為街坊化的茶餐廳/快餐店。T在餐廳裡上網﹐我點了一客燒鵝湯粉麵﹐一客豬扒蛋公仔麵﹐兩杯凍檸茶﹐合共$51。要知道在楓葉國是沒有燒鵝吃的(只有燒雞燒鴨﹐頗為奇怪)﹐樂得再次擁抱香港地道的茶餐廳/快餐文化﹐包括在收銀處付錢後﹐拿著發票到開放式廚房前拿取食物的規矩模式。

遲來的午飯用罷﹐我們兩名加燦當然要盡情地睡一覺倒倒時差。一覺醒來天已入黑﹐快到七點。是夜沒有打算跑去太遠的地方﹐只想帶T乘天星小輪到尖東海旁看看名聞遐爾的香港夜色。


沿著花園道走下來﹐沿途遇上一些外傭上星期六的晚間彌撒。穿過寂靜無人的匯豐銀行來到皇后像廣場﹐香港立法會大樓幽幽地散發著昏黃的燈光。大樓的新古典主 義建築風格和希臘愛奧尼式的花崗岩石柱﹐保留了上世紀殖民地的特色﹐和楓葉國國會山莊的新歌德式建築風格大異其趣﹐各擅勝場。小時候常常來皇后像廣場遊玩 ﹐也曾在這裡拍過不少照片﹐廣場的翼亭銅像噴水池依然﹐歲月卻不知不覺地溜走。離開前我告訴T明天這個廣場將成為菲律賓外傭的大本營根據地﹐當然除非親眼看見否則 不能想像到每周萬人空巷的盛況。


從皇后像廣場走過地下隧道(就是《推搪》MV的實景)﹐本以為可以找到天星碼頭﹐然而來到的是一個建築地盤。我是知道天星碼頭早已不在﹐然而知道歸知道﹐腦海裡深印的記憶又是另一回事。當我在看那幅填海藍圖時﹐一名老外遊客來問我﹕「天星碼頭不是在這裡的嗎﹖」我指著圖說﹕「我也是很久沒有回來了。天星碼頭已搬到七號碼頭。」然後告訴那名多年後重來的遊客如何走﹐那一刻我和他都有少小離家老大回的感覺。

通往碼頭的天橋上﹐我們看到IFC裡燈火通明客如潮湧的的蘋果旗艦店﹐彷彿如懸浮於半空的數碼迷城﹐說不出的前衛。我指著天橋下的建築地盤和T道﹕「以前這一片都是維港﹐現在都變成了陸地。也許有一天可以從中環徒步走到尖沙咀去了。」

天星小輪的船程彷彿較以前短了﹐港口的海浪也彷彿較明顯﹐然而渡輪本身沒有多大的改變﹐海風吹拂下兩岸的夜色仍然是舉世無雙。


我們在尖東海旁閒逛﹐滿街的遊人要不是外藉人士就是自遊行旅客﹐每隔三步就有一處替遊人在維港夜色前留影的攤檔﹐競爭如此劇烈真不知道他們的生意如何做得住。不知不覺走到了星光大道上﹐一壁放著歷屆香港電影金像獎頒獎典禮的片段﹐另一壁有不知名的歌手在現場演唱﹐吸引了不少遊客圍觀。星光大道沒有什麼瞄頭﹐然而仍不影響遊客留影的雅興。我反而喜歡留意腳下的明星階磚﹐尤其粵語片時代的影星﹐如曹達華﹐于素秋﹐任劍暉﹐白雪仙﹐白燕﹐陳寶珠……好像在黑白片中漫遊。


八時三十分﹐走得餓了﹐回到海港城﹐很多店子九點鐘都打烊。進了一間名為「海南少爺」的店子﹐點了海南雞飯﹐馬來西亞炒麵和松露豆腐﹐合共$323。坐在窗前一邊欣賞著耀目璀璨的維港燈火一邊享受晚膳﹐回港的第一夜毫無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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