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醫生與我

看倪先生的小說﹐我先從原振俠開始。大約六年級的時候不經意地拿起《天人》來消閒﹐就那樣上了癮﹐不問因由﹐一部一部地追看下去。原系列的故事水準本來不錯﹐只是從博益過檔明窗出版社後﹐可說盛極而衰﹐開到荼靡。只是原系列出色的故事﹐真的寫得十分精彩﹐就在這裡淺談我最喜愛的幾部。

1《天人》

這是原振俠開宗明義的作品﹐除了以第三身來作敘事角度﹐有別於衛斯理系列外﹐故事的氣氛和基調都以懸疑及奇遇為主﹐但佈局似乎比一般衛斯理的作品完整。故事最主要介紹了系列裡數名主角﹕尚是醫學院生﹑比較年青活躍的原振俠﹐長髮冷艷的黃絹﹐及狂人卡爾斯將軍(恐怕角色藍圖帶有卡達菲的影子吧﹖)﹐都是性格鮮明﹑活龍活現的人物。《天人》的開始由一連串看似互不相關的神秘不解之迷組成﹐如二次世戰中盟軍遇上一名被活埋數小時﹑但命不該絕的日本士兵﹑沙漠中頑強掙扎求全的北非野心家﹑黃絹父親的遺體被砍去上半截頭臚等等……這部科幻小說出色的地方在於寫實迫真﹐一絲不苟﹐除了人物出色外﹐很多情節的描繪也很震撼人心或細膩入微。尤其大雪封山﹐原黃兩名主角在山洞中獨處的一段﹐蕩氣迴腸﹐也是日後原對黃念念不忘﹑變得無可奈何的主要原因。《天人》秉承了衛斯理式小說的哲學腔﹐探討了人類野心的猙獰面。是人定勝天﹐還是天命不可違﹐成為了故事耐人尋味的地方。

2《血咒》

第二部《迷路》的故事骨幹極為脆弱﹑整體成績令人失望﹐要不是第三部《血咒》面世﹐恐怕我也不會繼續追看這個系列。個人認為《血咒》是原振俠系列裡最成功﹑最引人入勝﹑也最教人浮白的作品 。故事開始時一大段關於小寶圖書館的描述﹐看似和故事脫節﹐然而從十三幅掛畫及盛遠天一家人的描述﹐伏線早已深深鋪排﹐而且也帶出了身世迷離﹑際遇奇詭的古托。這個故事有點像《碧血劍》兩線人物平行發展的模式﹐最後匯聚於同一點﹐如江河連接﹑脈脈流進汪洋大海。《血咒》的一段異國孽緣﹐禍延下代﹐揉合了巫術異幻的元素﹐也成為了後來原系列的一大特色。故事隱隱有警世作用﹐縱然富甲天下﹐但內心追悔﹐又是否值得﹖

3《海異》

第四部《海異》看來深受電影《大白鯊》所影響﹐情節行文充滿驚慄電影的氣氛﹐結構嚴緊﹐可說是一部大片的尚佳素材。《海異》的題材獨特﹐先以夏威夷的海岸浮來一只斷手開始﹐奇案接二連三﹐黃絹再次出現﹐令故事增強了戲味及人物之間的張力。本書角色之一海洋科學家李邦殊的名字有點匪夷所思 (邦殊者﹐bonjour 也)﹐但和蘇耀東發揮了恰如其份的綠葉作用。《海異》面世雖已超過二十年﹐但一點也不過時。後來黃易的凌渡宇系列出現了《誰主浮沉》﹐可說和《海異》各具千秋﹐兩者均具環保信息﹐十分有意思。

4《寶狐》

第五部《寶狐》﹑和《失魂》及《降頭》彷彿是系列裡的三大愛情故事﹐排名也是同一次序。《寶狐》的構思十分有趣﹐借用了中國傳統狐狸精﹑古宅鬧妖的橋段﹐甚有現代聊齋的風格﹐然而從中帶出一段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主人翁冷自泉本擁有大好前途﹐卻在偶然情況下遇上絕色美人寶狐。究竟寶狐是何許人﹐而寶狐纏繞冷自泉是什麼居心﹖到了後來冷自泉選擇的道路﹐是達到了和寶狐「雙宿雙棲」的目的﹐還是如「那位先生」所說﹐不過是一場與生俱內的悲劇﹖這些沒有定論的懸案﹐見仁見智﹐也是故事吸引人的地方。也是從《寶狐》開始﹐原系列開始進入縱情派的領域﹐情與慾地位不分軒輊。

5《精怪》

記起中學時代曾經頗為活躍﹐中二那年和一些同學參加了一年一度的校內話劇比賽﹐當時改編了倪先生《人頭戀+10》裡一個科幻短篇《動腦》。無獨有偶﹐另一位同班同學則改編了《精怪》。長話短說﹐我們兩個話劇﹐不管劇本和演出都吃力不討好﹐看得評判和觀眾一頭霧水﹐成為了千古奇案﹐哈哈。因為那一段荒唐往事﹐《精怪》雖然不算是系列裡最出色的作品﹐卻留下了極深刻獨特的印象。《精怪》令我想起九十年代流行一時的電視劇《The X Files》﹐當中的基因工程題材﹐可說走在時代尖端﹐並不是絕無可能。然而故事的尾聲有點落雨收柴﹐草草收場﹐有點浪費了大好的編排佈處。當然﹐這種虎頭蛇尾的情況﹐在衛斯理系列也屢見不鮮。

在這裡送上當年電視劇主題曲﹐雖然黎老闆和書裡的人物﹐截然兩樣﹐沒有半點雷同之處﹐故事也是無中生有﹐然而歌曲卻大行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