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e '09 @ Orillia 從冰點變沸點 (3)

國歌之一的《傷痕》引領觀眾投進微妙入神的狀態﹐接下來的自然是另一首演唱會少不了的國歌 — 《至少還有你》。慣常地﹐憶蓮巧笑倩兮﹐號召在場數千人高聲大合唱﹐儘管不是每一位觀眾都是追隨SL多年的歌迷﹐然而絕大部份出席的客人都熟悉這首世紀初的經典流行曲。隨著伴奏音樂﹐SL和數千人從「我怕來不及—」唱起﹐歌聲混一悠揚﹐樸素而浩壯。說來奇怪﹐我和T一起聽過這首歌無數次﹐卻是我們首次大聲合唱這首歌曲。「直到視線變的模糊﹐直到不能呼吸……」林夕動人的歌詞﹐儘管已深入民心﹐在數千人合唱下﹐仍然別有繫人心處。

SL 再次避席更衣﹐倫永亮及眾樂手彈奏interlude。不久﹐SL 和舞蹈藝員再次出場﹐2005年《夜色無邊》的《Diva Medley》在強勁的節拍及經過音效處理的和音下﹐如首尾銜接﹕《Diva》﹑《天大地大》及《一分鐘都市﹐一分鐘戀愛》﹐舞曲一首緊扣一首﹐雜遝而至。第二環的《不還你》赫然被飛﹐卻無損組曲整體的流動性及君臨天下的氣勢。SL 的歌舞傾盡全力﹐毫不欺場﹐高音處呼吸處得心應手﹐本來難度極高的舞曲﹐被SL 一一視作等閒﹐履險如夷。

秉承《夜色無邊》的曲序﹐SL 唱出2005年版的《灰色》。曾幾何時﹐這首大行其道的作品將 SL 投射到香港一線歌手之列。搶耳的旋律、林振強獨到的筆尖﹑及SL更上層樓的唱功及台風﹐讓歌曲在金色盛夏裡流傳唱頌﹐到達街知巷聞的程度﹐最後儕身年終十大﹐使樂評人的注意力漸漸集中在這位當時只有二十一歲的女歌手身上。因為歌曲實在太受歡迎﹐在電視電台轟炸式的播放下﹐我曾經一度抗拒這首作品﹐比較欣賞專輯裡的《早晨》﹑《無情實驗》及《灰色化妝》。 SL 重新演繹《灰色》﹐賦予了歌曲更燦爛的生命﹐當年步步為營的演繹﹐這時儼然已趨退如神﹐現場狀態之勇﹐非一般歌手可比。中段舞蹈的部份﹐SL 手上的咪高峰被一名舞蹈藝員意外撞脫離手﹐砰然著地。舞蹈藝員俯身拾起﹐重放 SL 手中﹐過程從容不迫。SL 一直面露微笑﹐舞步沒有慢下半拍﹐超越了隨機應變的境界﹐在舞台上舉手投足已如呼吸般自然。

舞曲過後﹐SL 氣度平穩﹐彷彿一連串的狂歌勁舞絲毫不費吹灰之力。SL 更笑言在場所有觀眾太斯文﹐竟然沒有隨歌起舞。其中一名坐在台下不遠的歌迷提議﹐不如 SL 下台和眾人共舞。SL 笑道﹕是不是我下台﹐你便會一起跳舞﹖一定﹖好﹐讓我考慮考慮﹐安排安排一下。SL 介紹下一首是多年前的作品﹐也是一首頗為經典的情歌﹐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依然》像星火般再次慢慢燃燒起來。不管什麼時候聽見這首作品﹐都帶來很多感觸﹐也許是林振強的歌詞寫得太情切﹐也許是 SL 的歌聲太動人﹐也許是滲雜了許多重重疊疊的故事﹐時間的潮和浪縱洗足印﹐情懷依然。又或者﹐我是一名太容易滿足的歌迷﹐聽見《依然》便如願以償﹐沒有奢求 SL 唱一些以前在演唱會沒有演繹過的作品。在我眼中﹐這次音樂會根本是天跌下來的禮物﹐曲序上的每一首作品﹐是懷舊是親民﹐都不重要﹐因為都像賺來的﹐沒有什麼值得怨慳的份兒。

正規曲目到此已近尾聲﹐壓軸的作品是注入了搖滾味道﹑國歌之三的《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舞蹈藝員紛紛來到台前和SL一起盡情起舞﹐是整夜choreography 最講究的一環。很多人喜歡 remix 及多首現場版本的《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稍嫌陳志遠的原版編曲沉悶。其實我蠻喜歡原版的鋼琴過場及 SL 層遞漸進式的演繹﹐雖然同是一句副歌﹐演繹的方法卻是一次比一次激情澎湃﹐相比別的版本﹐注意力反而在於編曲或舞蹈而不一定是vocal 方面的曬冷。

絢爛終於回歸平淡﹐歌畢SL 回到後台﹐進入了觀眾賣力高呼安歌的時刻。老實說一些不知就裡的貴賓級豪客紛紛離席﹐以為演唱會已告一段落﹐回到場外繼續以各樣繽紛博彩活動洗刷繁忙身軀。這個情境在去年西岸也曾經遇上﹐只覺他們讓最精彩的部份白白失諸交臂﹐未免遺憾。然而人各有志﹐去留是他們的個人選擇。

一輪掌聲過後﹐SL 說還準備了很多作品和大家分享﹐只是要求全場起立﹐一起共舞。現場留下來仍有百份之八十的觀眾﹐除了一些耆者外﹐極目所見﹐觀眾的確聽從 SL 的號召﹐捨下拒人千里﹑冰冷的矜持﹐忘然投入音樂之中。因為沒有留意台北﹐柏斯及墨爾本等站的曲序﹐是以SL﹐倫永亮﹐Jackie 及 Rick 攜手演繹的 《80s Medley》﹐是一大的意外驚喜。適逢當日是多倫多第二十九屆的 Gay Pride﹐這些八十年代的歌曲﹐恰到好處﹐極為應節﹐也料不到在場的反應如此熱烈。早前SL 曾跟歌迷說「會考慮考慮﹐安排安排」下台和大家跳舞﹐只道她不過柔情地推搪一下。不意唱到《People are people》的時候﹐SL 挺身而出帶著 Anthony﹐Jackie 及 Rick 即興地下台﹐floor seat 的區域頓時陷入一片混亂﹐很多高處的觀眾都湧到台前﹐SL 在保安人員貼身引領下﹐擠過人群﹐繞場一周﹐將組曲一首一首演唱下去。全場的氣氛飆升至前所未見的沸點﹐也沒有預料東岸的觀眾也會營造一次香港演唱會慣見的 perfect chaos。組曲開端的《Shout》及結尾的《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都是 Tears for Fears 的經典作品﹐在場很多觀眾一起舞動合唱﹐場面動人。

是夜最後的一首作品﹐竟然是星工廠年代的《震撼》。只是當時的氣氛高漲﹐retro 感覺瀰漫﹐《震撼》略帶的士高韻味的曲風﹐承接著八十年代組曲的餘興﹐全場觀眾熱烈拍和。連我身邊本來不言不動的男觀眾﹐到最後的歡呼聲比還我響亮。雖然派對的氣氛到了安歌之後才浮現﹐然而遲來總比不來理想。畢竟歌手和觀眾的關係是互動的﹐相信 SL 也十分慶幸在場觀眾破繭而出後﹐也有這麼熱情歡欣的一面。這次東岸演唱會也在群情最熾烈的一剎圓滿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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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要感謝三個人﹕

~ 沒有P 向他的朋友求票﹐我們三人便無緣欣賞這次演唱會了。

~ 素未謀面的蓮迷 Crystal 和我在得悉門票並不公開發售的時候﹐曾經失望過一陣子。只是 Crystal 熱心積極﹐一直馬不停蹄﹐甚至揚言會為我們留意門票。星期五收到Crystal 留言﹐雖然沒法取得兩張門票給予我倆﹐卻有一張門票可以贈我。十分感激她的關懷﹐確是蓮迷仗義的本色。

~ Last but not least﹐T 放棄了參與西岸羽毛球賽的機會﹐既任長途車司機又當攝影師﹐勞心勞力。這次音樂會竟然成為了我們 9th anniversary 的特備活動。彷彿一切自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