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場數字遊戲

昨夜開了一夜長途車來到多倫多﹐途中一段路剛巧遇上了白茫茫的大風雪。高速公路旁邊雪堆中偶有失事擱淺的汽車。漫漫長路夜深如海﹐頗見驚心動魄。

這天大部份時間都在療養院中度過。誠然﹐本來暗地裡有一丁點心有不甘﹐說到底都是我的生日。然而來到療養院陪伴著T的母親說說話走走路﹐因此T的父親可以在家歇息一天﹐也就覺得很值得。T的母親自十二月初的手術完成後﹐轉進療養院靜養﹐轉瞬已四十多天。下周母親便可以出院﹐搬回家裡居住﹐進展令人鼓舞。在旁看著T照顧母親的起居飲食﹐體貼周到入微﹐牴犢孺慕之情很教人感動。陪伴了母親吃完午晚兩頓飯﹐T的家人也來了療養院會合﹐大夥兒吃晚飯去。

今天就這樣悄悄地踏入了而立之旬的最後一年。

明年﹐就真真正正不惑了。

回想起九歲那年﹐一個人走得很吃力。小學三年級的每一天都很值得 fast forward。不如意的日子提前教會了很多人生寶貴的課題。

十九歲那年﹐反而不寂寞。大學的生活充實忙碌﹐人生破題兒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所華人社區中心做萬能打雜﹐獲得的經驗畢生受用。

二十九歲的生日﹐是我和T首次一起度過。當時我們各有繽紛的社交圈子﹐是以和T的朋友飯聚一次﹐再和我的朋友一次﹐無不是大夥兒巧立名目的暢聚﹐乘機大吃大喝。那時候誰都沒有小孩﹐都是很愛玩的大孩子﹐彷彿不倦的蝴蝶。

突然十年便過去。

很多生活習慣都因成長而有所適應調整﹐然而一些核心的價值觀卻又沒有因為時日的流曳而產生絲毫改變。最少感情不老。

值得一提﹐今天有一段小故事﹐有點匪夷所思。

正當我和T的母親推著助行器作飯後散步﹐同房90多歲病人的媳婦向T打探我們誰是誰﹐如姊姊、爸爸。正當問到我的時候﹐那名媳婦向可憐的T道﹕「他是你的兒子嗎﹖」笑得我人仰馬翻。

看來我這副裝嫩的樣子﹐還是可以騙騙洋人的。年齡不過一場數字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