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德烈 一歲半

這一部電影﹐應該是我首部接觸的瑞典電影。電影在夏天秋天取景﹐因而看不到北歐的冰天雪地。當然﹐我的窗外也有嚴寒的景緻﹐不必再假外求。

在網上閱過不少關於這部電影的正面評價﹐可說是冒名期待。好不容易等到電影推出了DVD﹐於是從亞瑪遜即時郵購﹐和《潛行凶間》同時寄到。昨天下班後閒來無時﹐拿出來一口氣看完﹐感覺很窩心。較之一些美國出產的獨立製作﹐編導演三方面而言﹐這部電影的視野和層次高出不之凡幾。電影中有一些地方頗能引起共鳴﹐但若說震撼力和即時經典的程度﹐卻又還沒有達到《斷臂山》﹑《囍宴》﹑《春光乍洩》﹑《Beautiful Thing》等作品的水平。可說是上中之作。電影劇種可以溫馨/溫情小品來形容。

故事圍繞著主角領養小孩子的一段曲折感人的旅程為主。電影的主角約朗是一名正直溫文的瑞典醫生。約朗和他的同性配偶士凡一心想領養一名嬰兒﹐為此他們不懼申請過程的繁複煎熬﹐一往無前。可惜因為他們同性配偶的關係﹐國外沒有任何地方批准他們領養的申請。約朗和士凡只好轉移目標應接受瑞典國內的孩子﹐對於他們來說﹐什麼樣的小孩子都值得他們疼愛。

日復一日﹐當他們感到希望渺茫的時候﹐社會福利署突然寄來一封信﹐機會從天而降﹐一名一歲半的小孩子柏德烈現可由他們撫養。約朗和士凡喜出望外﹐馬上答應。二人把客房重新裝修作育嬰室﹐滿心雀躍地等待小男孩加入他們溫暖的家庭。

詎料小孩子來到當天﹐敲門的不是社會福利署的工作人員和尚在襁褓的小孩﹐而是一名十五歲的金髮少年。初時約朗和士凡不為意﹐只當柏德烈還沒到來﹐後來才曉得柏德烈是十五(15)歲而不是一歲半(1﹐5)。柏德烈非但不是一名天真可愛的小男孩﹐相反是一名犯有刑事罪名﹑滿嘴粗言穢語﹑對約朗士凡二人不存絲毫善意的問題少年。故事就在雙方的失望下展開﹐約朗夾在士凡和柏德烈兩者之間﹐左右為難。

劇情聽來彷彿有點刻意﹐然而演員投入﹐人物的喜怒哀樂﹐感人而可信。除非觀眾如草木無情﹐不難站在約朗的立場﹐為他載浮載沉於數段複雜的人際漩渦﹐暗暗關懷。

其中一段情境﹐我覺得編導演的配合﹐溫馨有趣。約朗和士凡因柏德烈的關係﹐感情陷入危機。士凡無法忍受柏德烈﹐憤然離去。約朗苦悶寂寞﹐士凡的前妻安慰約朗說﹐士凡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總有一天他會醒覺回來的。然後士凡的前妻又問﹐他們之間會不會有第三者介入﹖約朗想了片刻道﹐不會吧﹐至少他覺得士凡沒有。士凡的前妻說﹐那就好了﹐當她和士凡在一起的時候﹐士凡和別人鬼混了半年﹐她才發現。約朗詫異道﹐有這回事﹐第三者是誰﹖士凡的前妻笑說﹐傻子﹐那就是你囉。然後二人毫無芥蒂地一笑﹐當中很多悲酸﹐都如橋下的急流﹐早已掠過。我覺得這些小情境﹐可圈可點﹐遍佈整部電影。

喜歡主角約朗處事的成熟和打落門牙和血吞﹐最後守得雲開見月明﹐不是荷里活方程式﹐歸根究底還是拜EQ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