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2011

火車


年時在港首次乘坐火車﹐這種交通工具還沒有電氣化。記得﹐祖母綠色的龐然車身﹐沉鬱一如濃密墨林﹐蟠踞於鐵軌上﹐彷彿高不可攀。簡陋陳舊的車廂﹐不知為何長期維持擠擁﹐長廊是那麼狹窄﹐卡座不太舒適﹐各色乘客身上流傳著不同的故事。最難忘的﹐是微拱的天花板上安裝著一只又一只扁圓的電風扇﹐像有生命的小鳥籠﹐如鉈螺般自轉﹐擾擾嚷嚷地撥動著車廂裡渾濁的空氣﹐把乘客集體的氣息編織起來。每次火車進入穿山的隧道﹐一廂燈光都會驟然忽明忽滅﹐乘客紛紛關上車窗﹐唯恐廢氣鑽進車廂﹐煞有介事地凝重。還是上世紀﹐窗外的新界仍存有一片片的農田﹐衛星城市是一個前衛趨時的社會課詞彙﹐還沒有成為歷史概念。

小時候愛煞了松本零士的《銀河鐵道999》。不知道為什麼美達露離開「麗的」來到「無記」後﹐名字竟然變改成了既悶且俗的馬德蘭﹐幸而星野鐵郎還是星野鐵郎﹐不然少不更事的我準會罷看抗議。曾對只有一雙澄黃眼睛、身穿藍色制服的車掌先生﹐抱有莫名的好感﹐跡近暗戀。覺得他一壁盡忠職守﹐公正不阿﹐另一壁卻又對美達露和鐵郎兩名乘客照顧有嘉﹐是個百份百的好人。星野鐵郎在地球是一名地位卑賤的奴隸﹐遇上神秘冷艷的美達露﹐接受了她的邀請﹐拿到銀河鐵道999的永久車票﹐共同遠赴遙遠的惑星﹐免費換取長生不老的「機械身體」。途中所遇的每一個星球﹐和《小王子》相仿﹐都充滿了曲折離奇的遭遇﹐時而驚險刺激﹐時而發人深省﹐讓主角鐵郎和觀眾咀嚼玩味生命的真正意義﹐原來燦爛不受時間的囿限。也因短暫才更顯得珍貴。每一集快要完畢的時候﹐鐵郎都會倚著車窗觀盼。當時我大惑不解﹕字宙不是「真空」的麼﹐怎麼他們連車窗都可以不用關上呢﹖可知﹐實事求是和自討沒趣沒有什麼分別。

加拿大早期華人移民和鐵路是不可分割的。加國開埠之初﹐華人離鄉別井漂洋過海來到新大陸闖天下﹐咬緊牙關冒著生命危險﹐逐寸逐寸開山闢地﹐築建了加國西岸的鐵路。那批華裔鐵路工人﹐對楓葉國的建國大業作出了莫大的貢獻﹐也寫下了血淚斑斑的一頁。華人在這片土地所走的一段路﹐漫長坎坷﹐直至今天開枝散葉﹐還是沒有一天不忘自重與爭氣。加國最美最壯闊的鐵路風光﹐乃從中部草原省份至西岸洛磯山脈的一段。雖然我們還不曾親身感受﹐然而總有一天會購票一試。

在美國乘火車的機會不多﹐最難忘一次是乘坐Amtrak從洛杉磯至聖鐵戈。當離開三藩市那一段﹐在蜿蜒的山嶺上﹐可以遠眺橫無際涯的太平洋﹐風光無限。那時候正值黃昏﹐夕陽慢慢斜照山嶺大海﹐景色動人。

歐洲的鐵路文化仍然繁華﹐也與時並進。很多住在倫敦五環外的人﹐每天都乘坐火車到一環上班﹐日復如是。King's Cross火車站﹐也因為Harry Potter一書而蜚聲國際﹐車站裡也特別在一壁磚牆上﹐掛有9 3/4月台的牌匾﹐讓書迷留影之用。從倫敦滑鐵盧乘Eurostar﹐通過英倫海峽的隧道﹐可以直抵法國巴黎Gare du nord﹐全程舒適方便﹐既不必擔心渡輪上偶有的風浪和顛簸﹐也不用忍受希斯魯機場的折磨。去年冰島火山爆發﹐瀰漫半天的火山灰令歐洲航空全面癱瘓﹐火車重新成為了歐陸主要的交通工具﹐疏導盈千逾萬擱淺的遊人﹐功德無量。

日本的鐵路文化也不遑多讓。去年東遊﹐我們從成田空港乘坐新幹線到品川﹐轉車到達姬路﹐其後數天從廣島、大阪、京都、一站一站回到東京。在日本乘坐火車是一種毫無壓力的愉快經驗﹐車廂中的乘客安靜禮讓﹐極具公德心﹐手機只是用來發短信﹐沒有人高談闊論。服務員殷勤有禮﹐不是那種做又三十六不做也三十六的打工皇帝。最難忘的是從廣島至大阪的一段路程﹐我們上了「沉默車卡」﹐全車鴉雀無聲﹐人人自律﹐相同情形很難在其他國家出現。

初中時唸朱自清的《背影》﹐感受很深。作者在車廂中看著父親年邁的背影﹐原來高低張羅﹐只為自己在路程上有橘子解渴。這一包橘子盛載著多少無法細辨的親情和離情﹐很讓人感動。最近我們渥京和多倫多為著家人兩邊奔波﹐偶爾會乘長途旅行車或火車﹐雖然分開的時間很短地域的距離也不是天南地北﹐然而每一次的車站送別﹐感覺也和《背影》所寫的無異。

和火車有關連的電影也不少﹐順手拈來的有《柴瓦哥醫生》、《天下無賊》、《東方快車謀殺案》、《阿飛正傳》﹑《1900》﹑《哈利波特》﹑《潛行凶間》……還有「他一直沒有回頭,他彷彿坐上一串很長很長的列車,在茫茫夜色中開往朦朧的未來」的《2046》。

於我而言﹐火車是一種充滿感情的交通工具。

3.24.2011

莓毒

作需要﹐黑莓寸步不離﹐是一種頗為可哀又無奈的職業病。這件小小的通訊工具也彷彿是我們之間的第三者﹐雖然下了班在車廂裡﹐有時候我神遊太虛﹐要不拇指抵受不了黑莓震動的呼喚﹐遊走於微小的鍵盤上﹐飛快應付著辦公室瑣碎卻又刻不容緩的事兒。除了去年東遊期間和黑莓分開了三個星期﹐這股莓毒彷彿難以戒掉。也許某一天真的轉了工作﹐職責不像眼前那樣電光火石﹐沒有黑莓的日子也許不算是什麼的一回事。

今天下午五時四十五分匆匆下班﹐打了的士﹐飛撲去火車站﹐趕乘六時二十五分的班車至多倫多和T會合。候隊的時候還在黑莓上如行屍走肉般寫著電郵﹐突然畫面一黑﹐黑莓頓時生命全消。心想﹕糟糕﹐我長篇大論的電郵還沒有發出去﹐還有上車的時候T的短信找不到我﹐或會擔心我是否誤了火車。委實惶恐不可終日。

原來﹐黑莓已是我身體的一部份﹐沒有它﹐像沒有了眼睛沒有了耳朵沒有了唇舌﹐也彷彿和外界聯繫的一條無形臍帶給切斷了﹐有一種無可言喧的不安全感。

手上的黑莓Curve 陪伴我不經不覺已三年﹐三歲的電池儼如九十高齡﹐已有好幾次不幸中風﹐教人擔憂。若單單換電池﹐不如徹底地把機身也淘汰。雖已下了柯打買一具Torch來補上﹐然而還是有點害怕貪新忘舊之前﹐舊莓已不勝蹂躪﹐先捨無情的主人而去。

真是﹐誰都有弱點。

3.20.2011

東遊記2010 (11) - 歲長衣裳薄


九月三十日‧星期四‧雨‧22℃

根之旅如幻似真﹐教人回味無窮。可恨晴天不永久﹐是日雨天去而復返﹐天氣好壞從來不由人。東遊只餘下兩整天﹐星期六中午便要飛北京去﹐除了有點依依不捨﹐及時行樂的心情更為熾盛。

今天的行程一如周初﹐盡量往室內鑽﹐躲避仲夏鬱悶的雨水。不管是自己購買或火影寄贈的天書﹐東京有一景點舉世知名﹐極值旅客一遊﹐那就是築地市場

築地市場逢周三及周日休市﹐早上市場拍賣後生意最活躍﹐也最值得參觀。我們乘東京地下鐵日比谷線到達築地站﹐在路面摸索一下便找到。九月將盡的雨天竟有清明的感覺﹐大城市的街道上路人的雨傘如一朵又一朵的浮花﹐在人流中隨波漂泊﹐各有去向。
 
築地市場規模之大﹐位列日本批發市場之冠。市場分為內場和外場。內場是一個室內的海鮮蔬果批發市場﹐外場是露天街市﹐售賣海產﹐乾貨﹐水果﹐漬物等﹐應有盡有。1923年九月關東大地震後﹐原先日本橋魚河岸附近的市場遭到摧毀。同年十二月築地市場就在外國人居留地的海軍省屬地﹐作為臨時的東京魚市場,輾轉發展成為了今天斐然的面貌。

築地市場的面積約為23萬平方米。由其中的八個批發商和大約1000(其中經營海產約820)個中間商進行拍賣。每天魚市場批發超過兩千公噸的海產﹐所有員工超過六萬人。

到達魚市場的時候已過九時半﹐拍賣後的繁忙程度已接近強弩之末。海鮮魚穫已被商人效率奇高地封箱的封箱運走的運走﹐然而冰花仍像天河倒懸般從機器隆然地不絕流瀉﹐小型貨車在市場裡高速穿插趨退如神﹐在我們身邊呼嘯而過。在遊人眼中﹐熱鬧緊張的情境刻不容緩教人動容。


市場批發超過四百種不同的海鮮﹐從價格相宜的藻類至矜貴極品的魚子醬﹐從小小的沙丁魚至超過300公斤一尾的吞拿魚(金槍魚/鮪魚)﹐種類繁多﹐令人咋舌。除了地面濕淥和空氣中無法避免的鮮腥氣息外﹐築地市場環境乾淨井然﹐陳列的海鮮色彩明艷斑斕﹐令人饑腸轆轆﹐食指大動。


在場內市場參觀久了﹐爭相躲避疾行的小貨車﹐驚險刺激﹐遊興也盡。我們在場外市場一所名為すしどんぶりの丼的館子歇一歇腳。店子雖然不大﹐只有廚房和一張吧桌數張椅子﹐然而一如想像中那些街坊壽司館子一樣﹐既具地方特色又富有親切感。當時﹐店裡只有我們二人﹐受盡老闆娘照顧。老闆娘和善好客﹐請我們喝味噲湯﹐暖暖的湯水把雨水的濕寒一掃而空。看著菜單﹐有點眼花繚亂﹐隨手點了一些鮭魚﹑鮪魚﹑鱆魚﹑干貝刺身﹐還有燒鰻魚和鱒魚子﹐一邊喝著綠茶﹐一邊蘸山葵和醬油吃著生魚片﹐感覺偷閒寫意。這頓刺身兩人合計¥3,540。

吃罷﹐老闆娘突然示意我們走到馬路對面去﹐原來那邊的館子有綽頭表演﹐就是在店前分切巨形的鮪魚。師傅們手拿長刀﹐合三人之力才把圓鼓鼓粗壯的魚身一分為二。最後大師傅把新鮮割下的まぐろ和遊客分享﹐像海洋公園的訓練員高舉著魚片。人群裡很多美國年青遊客紛紛舉手﹐也像受訓的海獅﹐互動頗為有趣。

離開築地市場﹐雨勢並沒有緩慢下來﹐來到築地本願寺﹐除了避雨外也順道參觀寺廟。前文提及﹐京都本願寺分東西兩門﹐由兄弟教如准如兄弟二人各領一系。築地本願寺為西本願寺的別院﹐原址始建於1617年﹐其後關東大地震伽藍慘受祝融之災。現在滲雜天竺風格的寺院﹐是1934年重建落成。   

寺內法師正在傳道﹐我們在寺門附近觀看展覽的照片﹐都是二次世戰時美軍投擲原子彈後滿目瘡痍的慘況﹐和一些反對核武的運動標語。端的年月縱或抹掉某些﹐卻未抹掉那些。

發現築地本願寺建築風格加入了動物的石彫主題(motif)。初時看到了雞、猴、豬、狗、鼠、牛﹐還以為是十二星相﹐後來找到天竺象﹐才知道題材沒有限制。


乘地下鐵至六本木﹐繼續是日行程。從六本木Hills坐升降電梯到了地面﹐不禁暗暗納罕﹐大堂赫然播放著王菲的《夢中人》﹗「一分鐘抱緊﹐接十分鐘的吻」—播放的竟然不是原版Cranberries 的《Dreams》﹐而是粵語版本﹐可見王菲在日本的知名度歷久不衰。

自六本木Hills至Tokyo Midtown的途中﹐巧遇Mos Burger﹐馬上拉著T進去﹐一嚐名聞久矣的北海道漢堡包風味。 點了HS蕃茄生菜漢堡﹐招牌Mos漢堡﹐中號田園沙律﹐抹茶忌廉蛋糕﹐還有蜜瓜汽水﹐合共¥1,440。雖然樓上雅座不多﹐然而服務員招呼周到﹐為客人打掃和端送食物﹐誠懇殷勤不已﹐令等候的客人也不好意思造次。Mos漢堡的味道果然優勝於一般的快餐店﹐漢堡肉厚多汁﹐配菜新鮮﹐而且風味和風格只此一家。我痴心妄想地跟T說﹐要是Mos漢堡進軍北美會有多好呢。


Tokyo Midtown 東京中城在2007年三月落成﹐是東京新熱點之一﹐集辦公室、住宅、商場、酒店、休憩場所於一身。東京中城的建築以簡約自然為主﹐由美國建築界巨人Skidmore, Owings and Merrill LLP (SOM)操刀﹐室內室外的基調取材及空間運用﹐渾然天成﹐實而不華﹐一椅一垣不落俗套﹐流麗簡雅﹐設計果然出自大師手筆﹐可作教科書教材。
 
東京中城設計中心(Tokyo Midtown Design Hub)﹐21_21DESIGN SIGHT和三得利美術館﹐把時尚設計和傳統藝術共冶一爐﹐如城市中的創作綠洲﹐予遊人無限的繆思和啟迪。

露天的座位帶著歐陸風情﹐雖然雨天下一片濡濕﹐卻訴說著一個無言的故事﹐充滿電影感。草坪上的金屬彫塑彷彿一個數碼牛胃﹐耐人尋味。

東京中城名店林立﹐當然少不了無印良品
 
東京中城的店鋪都以名貴品牌為主﹐我們都樂於眼看手勿動。當中一間愛犬美容店簡直是寵物的減壓勝地﹐寵物美容師都在玻璃室中為各類愛犬剪髮修甲﹐店中狗糧玩具較之主人的食物用品更見精巧﹐讓人又羨慕又妒忌。

遊畢六本木﹐決定重遊新宿﹐這次專為二丁目而來。新宿二丁目是日本的同志村落﹐店鋪酒吧的聚腳點。在北美同志村落十分顯眼﹐如唐人街小意大利一般﹐是城市特色的一部份﹐無需偷偷摸摸。隨便數數﹐多倫多的Church Street﹐蒙特利爾的 St. Catherine Street﹐溫哥華的Davie Street﹐紐約的Greenwich Village﹐ 三藩市的Castro Street等等﹐例子不勝枚舉。然而來到新宿二丁目﹐發覺店鋪酒吧也五零星散於不同的大廈裡﹐據聞酒吧比較像俱樂部﹐也不太對外開放﹐屬於小圈子活動。我們對於酒吧興趣不大﹐加上是下午五時多﹐更沒有什麼興緻。

我們習慣進入店鋪的時候都會和店員點頭微笑﹐然而進入二丁目的店鋪﹐店員都木無表情﹐和一般商店禮貌周周的服務作風﹐大異其趣。也許日本的社會壓力沉重﹐薔薇族縱然一剎盛開卻沒有明天﹐大部份人只能過著雙重生活。和某些北美歐洲比較開放的大城市相比﹐這種違悖自我的壓抑不足為外人道。

離開二丁目﹐在新宿モア4番街的Café la mille 喫一頓下午茶。這間店子的裝飾古色古香﹐別具心思﹐然而地方捉襟見肘﹐座位距離接近。我們的桌子夾在兩張鄰桌中間相距不夠一公呎﹐身旁茶客的交談直鑽入耳裡﹐無法迴避。

鄰桌的一雙茶客﹐聽口音那男的是美國中部人﹐一張臉帶有愛爾蘭裔的特徵﹐年齡屆乎不惑之齡左右﹐也許來日本教授英語。那日本女子年齡三十開外﹐長髮賢淑﹐看來是白領儷人。

二人是情侶﹐雖然已到談婚論嫁的階段﹐然而對彼此家庭的認識有限﹐可見相識時日尚淺。譬如女方父親是否抽煙﹐都要在這段下午茶提及﹐那男的才知道﹐顯然還沒到會見家長的程度。他們說話時客客氣氣的﹐不像那些耳鬢廝磨日久的情侶﹐說話不必說完一整句﹐彼此早已心照不

那男的把說話的速度減去三分之二﹐像教授英語般﹐饒具耐性溫柔地道﹕「當你嫁到我們美國家去﹐和我母親一起共住﹐必定能給予我母親新的生活意義﹐她所面對的問題都會一一迎刃而解。我的家庭真的是很正常﹐請相信我﹐我遇見過很多不正常的家庭﹐你一定會適應……」那男的極力游說﹐唯恐女的臨崖勒馬。

當時我想: 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每段感情多多少少也有孤注一擲舉手不回的成份。他們有他們的緣法﹐路是自己走出來。雖然我不太清楚婆婆如何因為新媳婦進門可以覓得新生的意義﹐最少那日本女子知道婆婆的快樂是婚姻責任的一部份﹐自己可以衡量考慮。有時候想起這對在茶室遇上的情侶﹐不知道他們找到了幸福沒有。

夜色漸漸飄至﹐下了一整天的雨也終於竭止。乘山手線回池袋﹐悄悄穿過霓虹鬧市。途中悠然想起《再見二丁目》﹕原來過得很快樂﹐只我一人未發覺﹐如能忘掉渴望﹐歲月長衣裳薄。

暢遊異國﹐不經不覺﹐快要接近尾聲。

東遊記2010

3.15.2011

同舟共濟

情的大自然災害無疑是一張試紙﹐測試了所謂萬物之靈的文明﹐文化和本性。沒有一個民族是完全沒有缺點的﹐這一點已沒有必要去討論。然而當看到一個民族在水深火熱裡﹐仍然遵守秩序互相幫助﹐甚值得我們借鑑推許。

很多人指出﹐地震和海嘯過後﹐很多店鋪都派發糧食日用品﹐人民魚貫地排隊輪候﹐有條不紊。商家沒有坐地起價發國難財﹐災民也沒有以自私自利為中心﹐趁火打劫﹐乘機搶掠。老實說﹐在西方傳媒的報導中﹐一方面說這是日本人傳統和文化的特徵不以為奇﹐另一方面暗地裡不勝讚歎。

CNN 的Anderson Cooper 在現場報導。說災民輪候食水苦等數小時﹐然而食水供應完畢﹐負責人出來道歉。災民繼續排隊﹐沒有半聲怨吭﹐深明同舟共濟的重要性。埋怨憤怒﹐統統解決不了問題。在臨時安置所﹐糧食有限﹐很多災民都特別照顧身邊不相識的長者小孩﹐而不是適者生存﹐手快有手慢活該。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人類在自然災害前實屬渺小﹐微不足道。然而臨危不亂﹐守望相助﹐不為了一己苟延殘存而摒棄尊嚴品德﹐這才是人類高貴的地方。我們的生命裡各有各的歷煉﹐難保他朝我們不會處身於類似或更困苦的環境。如何自處﹐很值得內省反思。

p.s. 這是楓葉國紅十字會的網址﹐請踴躍捐助。也不一定要捐助這個機構﹐略出棉力就是。

3.10.2011

近況

了一陣子沒有寫博﹐生活太忙了。工事方面突發事件接二連三﹐包括紀律處分了一名員工﹐和母艦商討遷移辦公室的細節﹐還有季節性增的工作量。除了工事外﹐T的母親再次入院﹐我們兩地往返﹐漸漸也受了風寒﹐先後抱恙。

生活就是這樣子﹐有時候彷彿如影碟自動搜畫般矍然加速﹐過程有點糢糊﹐如一旋野風一抹浪花﹐來不及為賦新詞強說愁。

最近除了常聽Glee版本的《Teenage Dream》和SL的《兩心花》外﹐就是Take That 重組後的專輯主打單曲《The Flood》。其中一句可圈可點﹕Although no-one understood we were holding back the flood﹐learning how to dance the rain。喜歡歌詞中那種力挽狂瀾﹐從容自若的氣度。沒有音樂的日子﹐難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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